…不是。”
秦邵宗下巴微抬,“选吧。”
黛黎手里还拿着那块玉,她环顾一圈,最后走到文房四宝那个区域。这里除了笔墨纸砚以外,还有一些小摆件,比如镇纸和笔枕。秦邵宗跟着黛黎过去,见她拿起一个虎形笔枕,而后目光带了几分试探地问他,“君侯,您觉得这个如何?”
秦邵宗气笑了。
这笔枕一指长都不到,小小一个,还是她随手拿的,与她方才看玉的专注有云泥之别。
敷衍他是吧。
黛黎见他不悦,隐隐有要发怒的迹象,连忙道:“其实方才在老远时,我就看到这虎头笔枕雕得甚是威风,与君侯您如出一辙。不过物件有些小,也不知您会不会嫌弃。您若是嫌弃,我选个别的?”秦邵宗一顿,从她手里把虎形笔枕拿过。
这笔枕用的是黄玉雕刻,且还是一块并非通体全黄的玉,其上有两条墨线晕开,乍一看像极了老虎的虎皮。
秦邵宗将其翻了个面。
玉的材质一般般,但颇有特色。虎头的雕工勉强能入眼吧,整体确实有那么几分像他的威风。
黛黎偷偷看他一眼,再看一眼,惊讶地发现这人的火气好像压下去了。她低头摸了摸玉挂,心道这人在某些方面其实也挺好忽悠。“就这个。”秦邵宗觉得这小玩意儿初看丑,看多几眼就顺眼了。买好礼物以后,马车打道回府。
在这辆马车离开后,不远处一个蹲在街边卖货的小贩直起身,东西也不卖了,直接挑了担离开。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谁也没注意到这微不起眼的一幕。大
秦宅。
待黛黎回来,念夏和碧珀已经将她的行李通通收拾好了并装车。“州州,这是给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黛黎把儿子喊过来,将锦盒给他。
秦宴州接过盒子打开,只见红绸之上静静躺着一块和田玉,玉上刻着苍劲的青竹。他看了片刻,像儿时一样先伸手摸摸内里,然后嘴角才翘起一个于他而言能算得上明显的弧度,“喜欢,多谢妈妈。”“客气什么。"黛黎摆手。
她说起另一件事。要让儿子去看心理医生,除了让医生肯工作以外,自然还少不了患者的配合,黛黎说,“州州,我给你找个老师如何?”秦宴州稍愣,“妈妈,我识得字。”
“不,和识字无关,读书除了断文识字以外,还能开阔眼界。"黛黎怕他不答应,压低了声音使出杀手锏,“多学些东西,以后咱们母子俩在外,说不准能过得更轻松些。”
果然,她面前的青年点头了,“好。”
黛黎一颗心定了。
行囊很快收拾好,和黛黎预计的一样,当日下午她就乘车随秦邵宗出城。这次撤离是全员动身,撤退得很利落,一个士卒都没留下。车队从大宅离开,碾着日光一路往西。在夕阳铺满大地时,抵达了郊外的军营。
属于黛黎的军帐已经扎好了,念夏和碧珀正将行囊一一搬入帐中。迎着暖茸的夕阳,黛黎看到了随风飘扬的军纛,军纛下巡逻的卫兵成队,还有几个坐在军帐前聊天的眼熟身影。
晚膳前夕,且无战事,大家都很悠闲。想来,纳兰治也同样如此。黛黎看向身旁还未离开的男人,明示他,“君侯是不是有些话想和纳兰先生说?″
秦邵宗哼笑,“夫人急什么,我答应过你的事,何曾有过一次不做数?”话虽如此,他还是往纳兰治的军帐去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秦邵宗出来了。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另一道瘦削的身影。
纳兰治一袭灰色交领长袍,手持一柄羽扇,见了黛黎,他执扇拱手,“黛夫人。”
黛黎还礼予他。
虽说秦邵宗刚刚已和他说过大概,但拜托别人这种事,不管如此,还需自己亲口说一遍。
“纳兰先生,我有一事想拜托你,我想请你教导我儿,允他拜你为师。"黛黎的表情十分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