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不知是有几分醉意,还是仍陷在回忆里,并无动弹。他没反应,他老伴王氏听了却两眼放光,“老孙,快去钱唐领赏。上百两呢,还有源源不断能赚钱的铺子,就算你剩下那条腿一并断了,下半辈子也不用愁,到时你想要多少好酒买不到?”
孙老头打了个激灵,也忙站起身,“走走走,去钱唐,立马就去。”一家人都很激动,除了孙娘子。她后面一直未说话,眉间拧出一个小疙瘩。她爹口中的“见过”,起码是七年前的事了,贵人家的小儿才不见半年,这怎么看都对不上吧。
大
钱唐,秦宅。
自大半个月前,接到秦邵宗的手书后,秦然就再没回过繁花郡,他以钱唐为中心辗转于各郡,后面主要在钱唐落脚。眼见离一月之限,时间还剩七日不到,秦然急得嘴上冒了好几个燎泡。“若是七日后还寻不到人,该如何向那位交代?"他于屋中踱步,身边是受命同来钱唐寻人的大儿子秦一尚。
秦一尚觉得父亲过于焦虑了,“寻不到就寻不到,我们尽了力,如实汇报便可。君侯度量大似海,想来不会怪罪于我们。”秦然恨铁不成钢道:“自你祖父将我们这一脉从北地迁至扬州,时间已整整过去三十五载。”
外人看来秦氏同气连枝,繁花郡的宋府君与他吃茶时,不时有聊起北地那位武安侯,他也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但内里秦然自己清楚,他们扬州这脉的旁支这三十多年来与主家的联系真不深。
除了新年遣人携贺礼北上一趟,除此以外再无旁的交流。如今好不容易机会送上门,这无能为力的感觉真叫人呕血。就在这时,有奴仆来报,“恩主,外头有老驵会上门,说是有重要线索要提供。”
在寻人之初,这话秦然都听到耳朵起茧。天天有人上门,每个都说有重要线索,一门心思盯着他袋里的赏钱。他并不在乎那几个银子,只是懊恼那些人拿假话糊弄他,平白给寻人添了阻碍。
后来还是那位胡兵长出了主意,才止住了源源不断的麻烦。“父亲,上回那个说是有重要线索的,可把儿子累得好惨。”秦一尚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日夜辗转好几个郡县,马都跑死了一匹,最后发现一切皆是伊造的,当时他怒发冲冠、暴跳如雷丝毫不为过。秦然捏了捏眉心,“近来上门之人愈发少了,不管如何,这老驵会得见一见。”
秦家父子俩走进正厅时,胡豹恰好领着人从外面回来。孙老头一家见两面同时来人,顿时局促不已。尤其是孙娘子,忍不住拽了拽丈夫的衣角。她仍觉得此事有些不靠谱。
甭管其他多符合,但时间对不上啊!不是一两个月,而是大几年,足够一个九岁孩童长成少年了。
贵人再糊涂,也不至于分不清到底是走失一个男童,还是不见一个少年吧胡豹目光扫过,将孙娘子的小动作收入眼中,不过他此时并没说什么。秦然看向下首的孙老头,“就是你有重要线索?长话短说吧,若线索属实,赏钱少不了你们,但倘若被我发现你满嘴谎言,此行只为证赏钱而来,就亿怪我让兵长将你下狱了。”
厅堂明亮,堂上摆件讲究,一瞧便知价值不菲。再看上首二人,皆穿着富贵,腰悬玉环,后侧方那几个牛高马大的壮汉每个都着黑衣,腰上配的……是刀吧。
孙老头逐渐抖如筛糠,从从南郡到钱唐耗时颇久,他的酒早就醒了。如今站在明堂上,他心心里直发虚:“尊驾,我只说我知晓的,您看着判断可成?若是不信,能否当此事没发生过,只给我赏几个回家的铜板。”秦一尚怒从心起。
不过是稍加敲打竟已露了怯,此人多半又是来骗赏钱的。按他说,还接见他作甚,直接将人赶出去得了。
秦然嘴角抽了抽,怀疑同样涌上心头,不过不来都来了,且听听他们口中的线索,“说吧。”
孙老头最初还有两句结巴,低着头不敢看人,但说着说着,又沉浸在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