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甲。
他的气息变得极其萎靡,眼神中的疯狂和赤红也逐渐褪去,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片灰败。
胜负已分。
陆水寒缓缓吐出一口寒气,平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她一步步走向倒地不起的侯莫陈昭,脚步落在积雪和碎砾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侯莫陈将军,胜负已分,朔辽台已是我军囊中之物。”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胜利者的炫耀,只有陈述事实的平静,
“何必再做困兽之斗,徒令你麾下儿郎枉送性命?”
朔辽台,真的完了。
自己,也完了。
侯莫陈昭身上那狂暴的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的灰败和绝望。他手中的“断岳”弯刀仿佛有千钧之重,无力地垂落下来,刀尖甚至触碰到了冰冷的城砖。他愣愣地扶着墙站了起来,失魂落魄地看着下方如入无人之境的北境玄甲洪流,听着属于他麾下士卒的抵抗声越来越稀疏,逐渐被北境军的欢呼和怒吼所淹没。
“为国而死,夫复何憾?不过成王败寇罢了……”
他艰难地喘息着,怎么也想不明白。同是二境武圣,为何差距如此悬殊?自己引以为傲的巨力,在她面前竟如不堪一击。
侯莫陈昭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晃,重重瘫坐在冰冷的碎砖之上。他勉力抬起头,染血的目光望向风雪中那道清绝的身影,声音沙哑而无力:
“为何……你我同境,差距却…如此之大?”
陆水寒垂眸看着他,枪尖微斜,清冷的声音穿透风雪,如同敲碎寒冰:
“莫非至今还未察觉,我北境士卒的体魄,比你辽军…强上数分?”
侯莫陈昭猛地一怔,涣散的目光骤然一凝。
电光石火间,一切豁然开朗,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沙哑却透出一丝释然,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
“原来…如此…咳咳…以身许国,我侯莫陈昭…未曾辜负辽主信任!”
话音落下,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最终彻底凝固。那具曾叱咤风云的躯体微微向前一倾,旋即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