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手拼命朝前捅刺,带着红缨的枪头卡在人肋骨间拽了两下拔不出来,索性丢了枪,抢过前方盾手的长刀挥砍过去,不要命的拼杀下,生生将官军进击的步伐止住。
视野之中,头顶是时不时交错而过的箭雨,无数的手臂挥动刀盾格挡劈砍,长枪时不时从盾牌一侧刺出,耳朵里满是人的惨叫,血肉残肢时不时飙射上空,汗水混着血水从脸上流下。
最前方的哈家兄弟处,提着独脚铜人的哈兰生正带着亲卫推挤着前方陷阵营的防线,势大力沉的独脚铜人砸出,对面身穿重甲的身影也是抵挡不住,甲胄嘭的一声凹陷,被砸飞出去的身影嘴中涌出鲜血,夹杂着几许硬块,随即躺在地上寂然不动。
“点火把夜战,今日必将这贼窝破了!”
混乱的厮杀中,哈兰生高呼出声,他兄弟答应一声退下几步,陡然回转过来来到自家兄长身边,扯着嗓子大喊:“骑兵!有骑兵!”
“什么?!”挥出铜人击退冲前的陷阵营士卒,连忙退后两步,身旁自有亲卫杀上前方顶住,回顾兄弟之间,抹了把脸上汗水:“什么骑兵?有增援叫上来。”
“不是,是梁山贼人的!”
哈芸生急的手舞足蹈,刚刚落下话音,陡然听后方一声大吼:“梁山杜壆在此,把尔等脑袋拿来!”
循着声响望去,停下厮杀的哈兰生此时才听到马蹄的轰鸣声,那边青鬃马上,身穿绿袍青龙铠甲的身影正纵马冲入后阵,丈八蛇矛挥舞间,留守的步军士卒纷纷毙命倒地,须臾间就杀到弓手处,远处梁山阵营中有人喊了一声:“援军来了!将官军杀回去!”
霎时间,震天的喊杀声响起,疲惫的身体似乎又重新充满力量,本是勉强抵住的防线开始推进,哈兰生只觉得浑身发寒,一把拉住兄弟的手:“快走!”
厮杀半天,官军心中那股悲愤已是宣泄不少,此时对上士气因援军而陡然暴涨的梁山士卒顿时处于下风,猛然的发力,顶着盾牌前冲的士卒将人推挤退去,挥动的手臂将刀锋砍入人体,刺来的枪阵直插胸腹,顿时一片哀嚎惨叫,败退的官军找不到自家主将兄弟,没了主心骨,士气开始如雪崩般滑落。
“快,上马!”哈家兄弟腿快,下了土坡的二人找到各自坐骑,上马的一瞬,陡然发现已是被包围。视线里,戴着冲天角铁幞头,身着乌油对嵌铠甲的身影挥舞双铁鞭在外围绕过一圈,从另一侧猛冲过来。
“大哥怎办?”哈芸生瞳孔晃动,一副没了主意的样子望着兄长。
“从中间冲出去!驾——”
四下顾看一瞬,见着两支马军一左右对冲而来,只中间处有着十多骑在游弋,看起来比较好突围。
“驾——”
哈芸生向来以自家兄长马首是瞻,闻听此言也不慌了,一夹马腹,在后跟上,身后几名亲兵自也不想在这里等死,纷纷策马跟着哈家兄弟而行。
马蹄翻飞间,逆向而行的骑兵当即被人看见,在外巡视的酆泰抽出黄金双锏打马拦截,集结的游骑跟在身后,蹄声震响,丑恶的汉子大喝一声:“无胆鼠辈,此路不通。”
“给俺滚开!”
哈兰生骑在马背上大急,独脚铜人挂定,从马鞍抽出一杆短矛唰的投出,那边黄金锏挥动“铛”的一声打飞,咬牙切齿的重新拿起铜人,冲杀而来的酆泰“给我停下——”的大吼。
嘭——
金锏磕在独脚铜人上,酆泰只觉左手一麻,虎口处火辣疼痛,反震的力道让他有些发闷。
“走——”
哈兰生大喝一声,奇门兵刃挥舞,冲刺而来的梁山骑士接敌的一刻被扫飞下马,听那身上骨裂的声响,显然受创不轻。
视线有些不佳,哈兰生左挥右舞,打下马五六人,只觉眼前一空,已是冲了出来,欣喜之余回头看去,脸上笑容顿时僵住。
后方,自家亲卫已被屠戮一空,兄弟哈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