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扶不上墙,张大帅才算正式被小东洋当成是个人物看待。
即便如此,老张也并未如此逢迎过小东洋。
但现在不同了,前线战事失利,麾下的实力无法满足日益膨胀的野心,他渐渐变得愈发主动,甚或投怀送抱。
“是啊,那能咋整,这事儿横竖轮不着我来操心。”
江连横嘴上满不在乎,暗地里却有些惴惴不安。
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
他说不清楚其中的具体缘由,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绝不仅仅是因为江家曾经杀过两个小东洋。
范斯白点点头,转而笑道:“那倒也是,局面越复杂,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反而越有好处。”
“我是什么人?”江连横忽然问。
范斯白略感困惑,皱着眉头说:“生意人,情报生意啊!”
“那你搞错了,我不是做情报买卖的,这充其量只能算是我的副业。”
“可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情报交易得来的,难道不是么?”
江连横迟疑了,想了想,才说:“就算是,那也不是我的本愿,谁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走上这条道了。”
“什么叫本愿?”范斯白不解。
“嗯……就是最开始的想法。”
“那你最开始的想法是……”
“活着。”
“呵呵,江先生真会开玩笑啊!”
“我像在跟你闹笑话么?”江连横转过身,忽然正色道,“身不由己,知道是啥意思不?”
范斯白暗自揣摩片刻,点点头说:“大概能明白。”
江连横摆了摆手,似乎不愿继续谈下去。
这时候,宴会厅内恰好进行到了交际舞的环节。
军官、大使、富商、政客……众人纷纷喜笑颜开地步入舞池。
有人携着妻子翩翩起舞,也有人携着别人的妻子谈笑风生。
人群中忽然瞥见王正南的身影。
这小子不知什么时候暗中学艺,挽着媳妇儿程芳,竟跳得有模有样,乐在其中,如鱼得水。
更远处,庄书宁正混在军官太太团中,冲着舞池里的几对年轻男女,评头论足,不时爆发出一阵欢笑。
江连横忽然感到一阵寂寞,或者说是莫名有种愧疚感。
范斯白笑着问:“江先生不去找人跳支舞么?”
“不了。”
“那我就先失陪了。”
范斯白点头致意,不想刚走出几步,竟又被江连横出声叫住。
“对了,范先生准备在奉天待多长时间?”
“不会待多久的,明天或者后天就要回哈埠了。”
“这样啊……”
江连横沉吟片刻,似乎欲言又止。
范斯白见状,当即调转过来,径直问道:“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么?”
思来想去,江连横终于开诚布公:“我想让你帮我查个人。”
“这人在哈埠?”
“不,他在奉天。”
范斯白半是意外,半是困惑,难以置信道:“既然人在奉天,以江先生的实力,还需要我帮忙吗?”
“问题是我不想打草惊蛇。”江连横道,“或者说,我不想让那人怀疑我有敌意,所以才想委托别人来办。”
“有趣,江先生想秘密调查?”
“对,你不是说过,你很守信用么!”
“那当然!”范斯白说得振振有词,“只要价钱可观,凡是敲定的买卖,我绝不会透露雇主的消息。”
“你最好没撒谎。”
“呵呵,江先生在哈埠也有据点,我可不想哪天早晨的时候,被人在路边发现我的尸体。”
范斯白是职业间谍,并且效力于多方势力。
在这种行当里捞钱,倘若毫无原则、毫无底线,早已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根本轮不到江连横动手。
“说吧,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