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狱的人,又是为了谁。
朱载坖说道:“按照过往规矩,新君即位,是要大赦天下,以示新君恩赏。但本宫以为,这一次,今日那些被父皇贬罚的人,当不在此列。”
严绍庭心中明白。
今天那些被贬为民,抄家流放的勋戚和官员,只怕是要按时上路了。
而那些被下诏狱的官员们,恐怕也是要在诏狱里多待一段时间了。
朱载坖又问:“父皇可还与你叮嘱了些什么?”
严绍庭不做隐瞒,如实开口:“皇上说,嘉靖新政要继续办下去,皇上之前也已经与殿下叮嘱过用人之事。除此之外,便是要臣与镇远侯等人,在当下拱卫京畿安全,弹压不臣之心。”
朱载坖琢磨了一下,才点头道:“父皇今日如此大动干戈,朝野必定会滋生怨气,这样安排也是应有之意。只是本宫如今尚未即位,不可擅权逾越,这件事你就同顾侯商议安排,比之本宫降谕更为妥当。待即位之后,本宫自会下诏,命你同顾侯镇守京畿兵马,只是却要辛苦你了。”
严绍庭当即躬身颔首:“臣之职责所在,殿下之命,定当尽心竭力。”
说完之后。
严绍庭又将老道长对河套的期望说了一遍。
朱载坖毫不保留的说道:“河套乃故地,当复之。拥河套,整饬九边,我朝便能延续二祖遗风,行出关北伐之事。这件事就算父皇不说,本宫也是打算如此做的。如今父皇既有遗命,本宫更会支持于你,届时有何奏请,本宫皆允之。”
严绍庭则顺势拍了拍马屁:“殿下英明睿断,河套当如复。”
朱载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转而逗趣道:“今日你与李阁老如此冲突,倒是不怕他往后怪罪为难于你。”
严绍庭则是颔首道:“臣是个愿意讲道理的人,可若是李阁老他们不愿意同臣讲道理……”
“怎么?他们要是不同你讲道理,你又如何?”朱载坖挑眉看向严绍庭。
后者微微一笑。
“那么臣也会些拳脚功夫。”
严绍庭说的很诚恳,脸色也很认真。
这几年自己操练拳脚,虽然不可能跟朱七那种非人类比,可也不是寻常人能招架的住的。
朱载坖的脸上在肉眼可见的变化着,但看着正在宫里为各处悬挂白帘的宫人,也只能是生生止住了笑。
“父皇雄心大略,只是陡然驾崩,如今这大明两京一十三省,九州万方,却就要落在本宫肩上。”
这话本不该是朱载坖此刻能说出口的,但他却就是说了。
大抵在他看来。
严绍庭算是自己人。
朱载坖又说道:“文治武功,王朝不可缺一。其中很多跟脚,本朝这么多年下来,到底是有些偏科了的。既然父皇驾崩前,对你有这些叮嘱,想来是希望新朝之时能有所改善。”
他说的有些隐晦,但意思却表达到了。严绍庭看了眼朱载坖。
这位即将登极称帝的嗣君,是想要将军权拿到手,而不是偏移在文官手中。
这倒是与朱载坖过往的性子不大一样了。
只是这件事情却是千难万难。
四十五年前,上一位大明皇帝确实在做这件事情,只是结局如何,世人皆知。
要不然。
也不会有老道长从安陆一步北上入主紫禁了。
对于朱载坖此刻明显的试探。
严绍庭只能开口道:“殿下英明睿断,大明将来定能一帆风顺,民富而国强,开一片盛世景象。”
朱载坖却是上前拍了拍严绍庭的肩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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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盛世,何其难?”
“本宫只希望,能将父皇生前留下的新政办好,能人尽其用,能让世间少一些疾苦。”
似乎是说的有些多了。
朱载坖当即转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