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寒风呼啸,荣伯额头却冒出了一层细汗,可见是匆匆而来,生怕怠慢了冉婉一般。
“劳您跑一趟了,先坐下歇歇,”冉婉有些过意不去,亲自给荣伯斟了杯热茶,“先喝口水缓缓。”
荣伯笑着谢过,双手接过茶盏啜饮几口后,方才放下热茶,询问冉婉找他前来所为何事。
“听闻外头近来有些不太好的风声,”冉婉没有明言,只含糊着道,“事关将军府,合该谨慎小心些才是。将军同世子在外奔波抗敌,也要防着某些不怀好意之人恶意中伤。”
荣伯是聪明人,迅速明了了冉婉话中之意,看着她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欣赏。
“姨娘既已知晓,老奴便没有瞒着您的必要了,”荣伯倒是坦荡许多,直言道,“外头是有些不太好的传言,却并非恶意攀咬。虽有人有意将污水往将军府上泼,但手段拙劣,轻易可解,姨娘不必过忧。”
孰料冉婉听了荣伯的话,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心下反倒咯噔一声,面色愈发凝重了。
冉婉只是一介深宅妇人,并不通政事。
她只是想的多了些,听闻外头有关于“内奸”的传言,心生警觉,又怕是自己过于杞人忧天,是以在荣伯面前也没敢把自己的想法摊开详说。
然而此刻听荣伯的意思,竟并非她多想,而是当真有人要对将军府不利。
冉婉担忧萧程晋,又没什么能为将军府解忧的法子,越想心越乱。
荣伯眼看着冉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瞬间煞白,眼神惶惶,一副被惊吓到了的模样,心生懊恼。
他只当冉婉是知晓了些什么内情,这才让如意把他请来,拐弯抹角的从他这想多打听些消息,这才坦然告知。
孰料看冉婉此刻的神色,荣伯便知晓是自己误会了。
冉婉这哪是知晓了什么内情,她分明是什么都还不知道!
但话已出口,便没有再往回收的道理。
“有关国公府同将军府现下在朝中的地位,姨娘或许所知不多,”荣伯短暂的思索过后,没有宽慰安抚冉婉的意思,而是严肃了神色,解释道,“普通百姓只知国公府儿郎常年镇守边关抵御外敌,是庇护百姓的英雄。然,在朝堂之上,国公府却处于群狼环伺的劣势……”
荣伯是将军府的老人了,人老而精,萧雄和萧程晋对冉婉是什么态度,荣伯都尽收眼底,心知肚明。
既然认冉婉是将军府的人,哪怕是女眷,该知晓的事情也该早早清楚才是。
荣伯对冉婉不说是知无不言,也把能说的都娓娓道来,掰开揉碎了灌输进冉婉的脑子里。
在后宅之中长大,从未接触过这一切的冉婉,初听闻如此种种,认识到国公府的险恶处境后,她心都揪紧了。
萧雄作为边军主帅,为了抵御鞑子护卫边城百姓所做的一切努力她都看在眼里。
哪怕是荣伯口中,曾被皇室当做砝码人质的萧程晋,在遭遇过幼年种种后,依旧把镇守边关当成自己理所应当肩负起的责任。
如此忠臣,难道不该才是朝廷最该嘉奖推崇的存在吗?
荣伯虽没有直言什么大不敬的话,但冉婉只是接触的少,并不是傻。
荣伯话里的意思,她多思多想几分,总能品摸出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比如荣伯略有些遮掩,话里话外却透露出来的意思——皇室打压国公府,只在寻摸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柄,便会立刻出手夺回兵权,致国公府于死地。
咂摸出这个真相后,冉婉手脚发凉,脸都白了。
荣伯却只是静静地看着冉婉,没有出言开导也并未宽慰,而是等着她自行消化这一切。
进了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