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结束意味着赛博坦的科技进入了漫长的停滞期,随着诸多技术的失传,科技水平甚至不涨反降。
一路顺风顺水地走下来,然后迎来收缩。这导致赛博坦从里到外透着一股富人乍穷的憋屈。然而科技的大方向长久以来早已确立,建立在原先基石上堪称理想主义的奢靡自始至终不曾改变。
对比之下地球人的科技无处不透露着一种抠搜的,斤斤计较的精明。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种锱铢必较是我迫切需要掌握的,毕竟我确实匮乏能源。然而这其实带来了更多问题。
摆在我面前的解决方法无非是开源和节流:前者耗费时间,我可能要在偏僻落后的地球上待很久才能满载能源离开,等又一次消耗殆尽之后再想办法。
节流在同样耗费时间的情况下甚至更加麻烦。首先我并不是动力系统的专家,而对它的针对性改装需要相当专业的知识。当然,我可以从头开始学,但这并不一定有必要,而且我没地方学,以及我就算我学了,也不一定能够改装成功。
每一项技术的出现都意味着前面无数项技术的铺垫,对最终结果的改变意味着要对所有的内容做出调整。能源匮乏的严重甚至导致了一场毁灭赛博坦的大战,而我现在的目标只是让我的飞船飞得更持久,我不觉得我会取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脑模块比我更先进、处理器比我更精密的机多了去了,既然他们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我又怎么可能有办法呢?
战争开始前,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研究员,本本分分工作,平平无奇生活。这种层次的科技变革不是我能做到的。
就算我最终能够成功改造我的飞船,也肯定要以相当可观的时间和精力为代价。可有那样的功夫我早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经过很简单的对比,很容易就能判断后者划不来。我决定在地球上收集完能量后立刻离开。
但是请让我再说一遍:天不遂机愿。
那是我原定待在地球的最后一天。我从充电床上起来,走出睡眠舱,去动力室最后一次检查能量是否已经加满。把工作间内提炼出的最后一罐超能量体放进储藏室,关好门之后去收拾工作间,将设备归位,收纳暂时用不到的工具和零件,完成日常的清洁工作。然后穿过占地面积最大的活动室来到驾驶舱。就在我坐在操作台前打算启动飞船时,我隔着舷窗瞧见有艘正在坠落的飞船。
那艘飞船的船壁和大气层剧烈摩擦燃起赤红色的火焰,远远看上去就像天上落下了一颗巨大的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