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出一道白光。
肤若白雪,一只柔荑自他身后伸了出来,与摊在手心的黑罐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然而,指间处的斑驳血污,与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交织错杂于中。极大地破坏了原本的静美之感。
“药给你。”
姜桐轻声道,将手中的黑罐递了出去。
来人无恶意,封直咽下斥声收回了心头之气。看着递来的黑罐,还是抬起了手。怎料这时,女子突然收了回去。
白光一闪,伸出的手又快速消失在眼前。封直当下扑了个空,拳头再握紧,淡漠脸上破开一丝怒气。
“别的不说,姜娘子这胆子,倒是大得很。”上手拍人,推他下崖,独自溜下峭壁。本事先不说有多高,危机当头还有这般缜密心思,胆量心机确实不小!
姜桐恍若不闻,两耳一甩,将这刺声丢得远远的。
“封公子这伤……竟如此严重么?”忧声惊出,将话音注意转移到了封直背后。姜桐满声惊诧,目中尽是不可置信。
有点子夸张嫌疑,但也绝对含了几许真意。
近了看,姜桐这才瞧清。
紧贴的衣物,若隐若现,将底下伤口显露了几分。狰狞刀口,绝对要比她手上之伤更为严重。极为深长,堪比她小臂之长。
血肉模糊,一团烂肉,被撞击的不成模样。不忍直视。
想到此前的几下重手,姜桐不禁得心虚几分。
“这伤,不好处理。”姜桐发愁说道,似乎下定沉心,再声开口:“封公子若信得过人,阿桐勉强可以搭把手。虽没多大用,可这伤在后背,好歹比封公子自己上药要方便得多。”
姜桐诚心诚意,话里话外亦是为人真切考虑。
“姜娘子一番好心……”封直漫不经心,拖着声调头说道:“却之不恭,那便劳烦一二了!”
话虽谦虚,可态度却是十分恣意不客气。淡漠之色,不见一份闪动。
“可这男女有别,伤了姜娘子名声该是如何?”应下不过两息之间,封直立刻又再生拒绝。孤傲脸上,难得出现一丝为人着想之态。
拖拖拉拉,犹豫反常。
姜桐心下冷笑一声。当即取下银簪,直接上手捻起,破开血衣。
“情况危急,实属不得已。这点子名声哪有人命重要。”姜桐好声好气,手下挑开血衣,不带丝毫犹豫。
“再者说,今日便只有封公子与我二人,何人能再传闲话?”
名声?姜桐不以为然。这个东西,怕是从她一出帝都城便没了。失了名声,正好打道回府,转回平原郡去。省得掺和一堆麻烦事。
团团血肉包裹,伤口呼之欲出。姜桐屏住呼吸,可却没法闭上眼。硬着头皮,只能接下去。手下动作也缓了几分,倒不是“良心不安”,而是这伤看上去便让人觉着生疼。
一按下去,仿佛戳到她的伤口上,莫名也跟着痛了起来。
这番下,哪里还余下时间来“磋磨”人。姜桐只想快速快决。药粉早已备好,只待“清除”干净。
姜桐紧握黑罐,恨不得连底下的渣滓药粉都给倒下去。钻心之痛,让这厮也尝尝!
预料中的声音未传出,封直面色平静,就连半分闷哼声都未发出。
“血性男儿,不愧是长于凉州城下。封公子实为好汉,这等毅力阿桐叹服!”姜桐啧啧发声,对此人其心性之狠,再有了深刻了解。
封直眸底闪过一丝不明情绪,面容惨白,额间细汗渗出。不作声未理人,拣起外衣披上身,立即起身往前离开。
姜桐悻悻收手,赶忙地跟了上去。
两人都似有心事般,神色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