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山峦重叠,更不似人间之景,殷听雪又眨了眨眼睛,原来这就是陈易荤话里的先天喂奶圣体。
发觉少女的目光,闵鸣一时郝颜,微微侧过了身。
她想了一会轻声问:“二夫人怎么坐在这呢?”
既然入了门当人丫鬟婢女,便得有丫鬟婢女的模样,闵鸣在青楼里见过是是非非,适应能力本来便不差,更何况闵家里常年以来都是她在操持,很快便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还带着恭敬地喊人二夫人。
殷听雪刮了刮脸颊,还是有些不习惯闵鸣叫她二夫人。
可闵鸣的姿态是要做足的,不然万一陈易看不惯就糟了,所以殷听雪还是应了一声:“嗯。”
少女仍然是少女,哪怕出阁很久了,也从没把自己当什么夫人看待。
过去好像逐渐成了一道浅浅的伤痕,虽然还在那里,但也只是还在那里。
“二夫人吗…”
殷听雪咕哝着道。
仔细一想,这称呼真是越想越怪。
先不论自己算不算陈易的夫人。
哪怕真的算,也不应该是二夫人才对。
虽说周真人跟他是有那个那个意思的,可毕竟还是她先来的,
可按理来说,
应是大夫人了吧。
她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一遭,是不是把周真人给截胡了呢?
这不是幸灾乐祸啊…
真不是幸灾乐祸呀……
殷听雪愈是想,嘴角就翘得止不住,她自觉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但就是很好笑,特别是想想周真人得知此事时的模样。
会气成什么样呢?
正这样想时,闵鸣朝另一边喊了一声:“大夫人。”
殷听雪微一哆嗦,打了个寒颤。
眼角余光看到独臂女子缓缓走来,殷听雪收敛起了脸上的神色,尽量朝远处看,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周依棠扫了眼闵鸣道:“不必那样喊我。”
闵鸣点了点头,明白她说的是“不必”,而不是“不要”。
而周依棠交代这一句后,便扫了眼殷听雪。
小狐狸强做没心虚的模样,举目远眺,心念尽量放空一些,不被瞧出端倪。
天边露出的一抹鱼肚白,带着些昏黄,勾兑出了些许肉色,殷听雪就直直看着。
心念一放空,便有许多杂念掠过,那一抹鱼肚白,让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陈易,就好像他在其中若隐若现似的。
意识到这点,她有些羞涩地排斥,可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女子想自己的夫君,不论怎么样都很正常。
她想了想,看着那抹鱼肚白,看着它好像被越推越远,他的身影好像也被越推越远。
殷听雪呆了一呆,分明知道陈易也没有离开多久,还是略微慌了神。
“你怎么了?”
耳畔传来话音,当她回过神来时,拍了拍脸,便见周依棠直直盯着她看。
殷听雪先摇了摇头,可不敢撒谎,又点了点头。
“我感觉他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
殷听雪顿了顿,一会后道:
“…我怎么有点想他了?”
她说这话时,停顿了一下,迟疑了一下。
不是因为她不愿想他,
而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想他了……
多…多纠结呀……
在周真人面前说这事,还羞人。
清晨微凉的寒风刮过,她的脖颈被刺到,浑身缩了一缩,拢了拢身上的厚衣裳,闵鸣看着,便觉这二夫人像是头赤狐在雪地里冒出脑袋。
待陈易眼前的景象清晰过来之后,已经不知身处何处。
陌生,
眼前的景象陌生至极。
漆黑一片。
黏稠的漆黑,压着他的脸庞,吞没了所有的视野。
陈易脸色微微发白。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