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怎可能会有不受委屈的人?就是皇帝都要受委屈的。」
「他不一样,」潘筠道:「做大事的,总要受大委屈的。」
朱祁钰早想问了,「你明知他是皇帝,为何不愿叩拜?」
「哎哎哎,我可没有不愿意叩拜,」潘筠拒绝这个帽子,连忙道:「我只是不想今日认他而已。」
「为何?」
「因为不好说话呀,」潘筠着手指头道:「他要是皇帝,我就是臣,臣对君,就有许多废礼,很多话都不能说,我目前还没学会那些礼仪,我又实在想说,那就只能暂时不认了。」
潘筠道:「王殿下,等回去见到皇帝,烦请你替我解释解释,最好再美言几句,可别因为我伤害了我二师兄。
朱祁钰笑道:「陛下不是会迁怒人的人。」
潘筠笑了笑,不置可否。
薛韶都没说话,俩人同时低头吃肉,暗道:他要是不会迁怒,薛瑄这桩冤案压根就不会发生。
朱祁钰今天的经历都很奇异,他也不知为何,就是很喜欢薛韶和潘筠。
尤其是对薛韶,或许是因为和他买过三次文章,又共同经历了一次相对以往可堪奇异的一天,他对他很有亲近感。
所以朱祁钰不仅请他们吃了饺子和大骨肉,还把身上的钱袋解下来塞给薛韶。
薛韶要推拒,还被他死死地按住。
他一脸严肃的道:「我虽不知道为何你身为薛瑄的侄子还如此缺钱,但春闱在即,此时当全力读书,这点钱不多,我回头再派人给你送一点过去,你不必忧虑,等你考完春闱,到时再还我就是。」
他笑道:「我觉得以你的能力,你一定能高中,若高中,何愁钱财不来?」
潘筠感叹道:「读书真好啊,连不食人间烟火的王爷都知道,科举能来钱。」
薛韶哭笑不得,推辞不过,只能收下,却还是解释道:「我家不富裕,却也不至于缺少赶考的钱,钱只是被我花光了而已。至于我叔叔———」
他顿了顿,无奈的道:「为何你们都觉得大理寺少卿会有钱呢?」
「实际上,我叔叔一家还没我家富裕呢。」
潘筠立即道:「可见薛前少卿是个清廉的,在大明,真正清廉的官员要想富裕,比一个举人要考进士还难,但在大明的官场上,官员清廉,比登天还难。」
朱祁钰:—·
他不知道该怎麽接话,只得用力把钱袋推回去,「不管你缺不缺,你都先拿着,等你过了殿试再还我就是。」
为此,朱祁钰还把腰间的一块玉佩给他,「你若找我,就拿着这块玉上王府薛韶被迫接住这两样东西,不等他再说话,朱祁钰就自己大步走了。
潘筠和薛韶就站在一起看着他匆匆忙忙跑远了。
潘筠忍不住感叹:「好人啊~~」
薛韶偏头看她,「可我看你先前好像不是很喜欢他。」
「我仇富,不喜欢比我权势大还有钱的人。」
「是吗?」薛韶笑了笑道:「一点也不像。」
「那你还不够了解我。」
见她转头往城北走,薛韶就一脸莫名的跟着,「天快黑了,你还不回家吗潘筠:「回家前我得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什麽东西?」
潘筠冲他狡的眨眼,「你说呢?」
潘筠叫了一声,「潘小黑!」
一只黑猫就从屋顶上蹦下来,啪叽一声砸进她怀里。
潘筠一手扛着幡布,一手抱着大胖猫就回到了王振家的巷子里。
她摸了摸潘小黑的脊背,压低声音道:「去吧,把属于我们的东西带出来,
明天我去给你买小鱼仔,亲手给你炸小鱼仔吃。」
潘小黑就双腿一蹬,弹射出去后三两下一蹬,整只猫就消失在了墙头。
薛韶:
「」..—好聪明的猫。」」
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