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很好。”
是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审判长语气略带轻松,“《所有法》接受了你的两项证据。”
这么草率?
这《所有法》到底是什么荒唐荒谬的法律?也太不靠谱了。
都不听听她这个被告的辩解就接受证据了?
“太好了——”大脑话音未落。
却被审判长突如其来的转折打断,“只是——”
蓝斑的声音重新沉着平静,刚才那一瞬的轻松语气宛若幻觉。
“这两项证据虽然能够证明昨晚事件的发生情况和你所阐述的大致相同,可它们并不能证明被告杏仁是杀害你的凶手。”
“为……为什么?”脑子很惊讶。
“你们都是第一次上庭吧。”蓝斑意味不明地说。
“虽然如你所说,一号证据【医院的监控视频】可以证明你已经受到重创,失去了工作能力,但它也同时证明了你的主人杏仁也受到了重创,毕竟视频里我们都看的很清晰,‘她毫无意识的躺在床上。’”
“而证据二【杏仁的诊断单照片】阐述了杏仁昏厥的主要原因是脑出血。这份证据并没有证明你失去工作能力的原因是杏仁,反而却证明了杏仁昏厥的原因是你。”
“什……什么!”脑子的声音更惊诧了。
“脑出血,”审判长又念了一遍诊断单上面的文字,“你的证据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因为你先出血,没有办法继续为杏仁继续提供工作,所以她才失去意识,陷入昏厥。”
周围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私语声,好像在讨论这突如其来的转折。
脑子一直没有说话,好像还在消化这新的信息。
过了一小会儿,蓝斑才重新敲响法槌。
周围重新归于平静。
“原告【杏仁的大脑】,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除非你能拿出证据证明以下问题。”
“第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出血、失去工作能力是否是杏仁导致?”
“第二点,你状告杏仁的是‘杀人罪’对吧,可是现在你虽然出血、失去工作能力、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但毕竟还没有死,既然你状告的是杀人,就应该有人会死去,你必须证明你将因此事踏入死亡状态。”
“第三点,你状告的是‘杀人’,可是在狭义上来讲你是脑不是人……”
这话说到一半却被急切地脑子打断:“可是我曾咨询过,《所有法》的审判庭采取的是广义的定义!”
“是的,因为《所有法》审判万物,为了庭审方便,所有能够站在这里,有独立意识、能够说出自己想法的东西都称作‘人’,但是这并不是我刚刚表达的重点。”
“那重点是?”
“重点是‘关系’,‘人’和‘人’之间是有关系的,《所有法》审判世界上存在的所有事物,事物之间的关系各不相同,不同的关系的罪责也是不一样的——你一定认为‘人’和‘人’是平等的对吧?”
“不是吗?”
“当然不是。”蓝斑的语气充斥着理所应当,“你别忘了,这里不是你们世界那种普通的法庭,这里是以《所有法》为依据的,审判世界上所有事物的审判庭。”
“和你们人间的审判庭不同,这里要审判的东西太繁复、太奇怪、太充满意外。就比如今天,原告完全可以是一颗受伤的大脑。”
“那又怎么样?”
“那也就意味着,虽然你觉得你被杏仁伤害了,甚至杀掉了,可是她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她是无意识的,她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会伤害你,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还存在这么一个‘你’,毕竟你住在她的脖子上、她的头盖骨里,而不是住在她家隔壁。”
脑子却吐槽:“她住的那个地方只有深沟,哪有隔壁。”
“我只是举个例子,”蓝斑继续说,“总之,住她家隔壁的人肯定会说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