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不仅通晓文事,亦知武略,这是大忌中的大忌啊。
大漠是胡人地盘。
中原制胡的策略是边打边建城,蚕食胡人之土,从来没有哪个国家打进去的。
相邦大人批复的大略为我国边军做好作战准备,同时将这个消息传给燕国、魏国。
从这个批复上,秦王政就知晓了仲父对此事的看法——这是一个机会。
显然,仲父认为李牧犯蠢了。
冬日行军,深入大漠。
秦王政相信,这份从赵国来的情报让任何一位秦将看到,都会笑着骂李牧这厮不但是个鸟人,还是个蠢货啊!
但秦王政,却有些不同看法。
这或许是因为他那最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弟弟一直对李牧大为推崇。
也或许是,他不相信,一个执掌边军以后不但不用赵国内地输血,还能够反补赵国内地的大将,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事若反常,必有妖啊。]秦王政眉头不自觉皱起,抖落了额上两三滴汗珠。
一双有些冰凉的小手覆在秦王政的额头上,轻轻抚平:
“王上有了清,还在为什么烦心呢?”
秦王政眼不睁,挥臂揽过娇小美人,抱在怀里: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王上不知道女人都是善妒的噻?”美人一笑,双眸中不是柔情蜜意,而是不服气:“王上不语,可莫怪清说话不算。”
秦王政终于睁开双眼,移到面有淡淡兴奋之色的美人身上:
“你若不愿,离去便是。”
“王上没了清,哪里来的钱财脱离仲父呢?”
“后宫不得干政。”
“清身在巴蜀,可不在王上的后宫。”
“寡人会赐你一面贞节匾,盛赞你的贞节。没有人敢觊觎你,除非你自己寻人苟合。若是你做了对不起寡人的事,寡人承诺作废,秦军将再临巴蜀。”
“这也不让问,那也不让问,还要妾身一个寡妇为你守身,真是霸道噻。王上知不知道,先王也曾对清动过心呢~”
秦王政再次闭上眼睛。
巴蜀美人巴清无趣地撇了撇嘴,悠悠地叹了口气:
“秦王赐自己女人贞节匾……真是可笑噻。”
巴清,巴蜀商会之首。
她身有隐疾,不能生育。
她也舍不下巴蜀的一切,舍不得身在高位的荣光。
“请王上一定要给相邦大人足够的压力啊。”巴清像是一条蛇一样缠上来。
成熟美人望着青少年秦王,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嘴唇:
“相邦大人知道清上了王上的床,定会除清于后快。王上若是不能牵制住相邦大人,清就要死了噻。”
重新投入大战之前,秦王政脑海中闪过最近这些时日一些比较有意思的奏章。
白家家主白甲,带着被打的白马在长安县负荆请罪。
可怜的白马脑袋上裹着重重白布,还要在冰天雪地之下裸着上身背着荆棘跪在长安县。
长安君出面,原谅了白马。
堂堂白家下一代家主,将成为老秦贵族三大领袖之一的白马抱着比他小五六岁的公子成蟜大哭,说从此以后以公子成蟜马首是瞻。
其父白甲,白家当代家主就那么一脸赞许地看着,脸有荣光。
老秦贵族觉得他们的荣光都被白家丢没了。
跪秦王也就罢了,那是秦国的王。
跪长安君,怎么想的?
其后,更令人大跌眼镜的事层出不穷。
白马并不是口上说说就完事了。
在负荆请罪之后,白马白大公子不管在何时何地都以长安君门下自居,俨然一副公子成蟜第一狗腿子的架势。
只是这个狗腿子身份态尊贵了一些,也不会给主人找麻烦,还会积极为公子成蟜处理事宜。
譬如被安置在长安县的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