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被他箍着身子,闭了闭眼,疲惫道:“你够了!是牧峙让人带我去的。他难道不清楚前线打仗吗?”
“他让你去你就去,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谢临渊紧紧盯着她,“那朕呢?这么多日你——”
郁卿立刻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失控说出不该说的。
“我说最后一遍了。”郁卿缓缓推开他,也慢慢放下手,直视他道:“我和你在一起,没有一天是真正开心的。这就是为什么。”
她的眼睛平静得像秋日的湖水,谢临渊想从里面找出说谎的痕迹,若真没有一丝快乐,她为何不直接告诉收峙他每日都来,为何要任他翻进窗户,吃他带的糖葫芦,和他说话,告诉他装氏的阴谋,让他
一次次靠近她。难道只有他一人看见她时,会忍不住开心?纵使她已经做了牧夫人,他都说服自己不介意了,他可以做见不得光的人,她为何还不能满意?
天尽头,有另一行人穿过川上草而来。
有阳看着牧峙带人来到面前,只觉得怏恼。被他撞见她与谢临渊红缠,万一牧峙起了疑心,她得送多少手笼才能让他安心。她好不容易从前后族用十几个侍从的牧府出来,可别到了军营里,牧峙又要派
一百个人围着她。
郁卿甩开谢临渊,立刻朝牧峙走去,挥手道:“牧郎!”
她走出两步,瞬间被谢临渊发狠拽住,往怀里扯:“郁卿!你不许去!你敢去我就杀了他!”郁卿对他连踢带打,根本无法让他停手,眼看着牧峙越来越近,郁卿急得大骂:“你不要脸我还要脸!”谢临渊双目通红,终于顿住,但依然紧紧攥着郁卿的手不放。
牧峙来到十步之外,恭敬下马,先向谢临渊行了礼,复起身道:“拙荆不懂规矩,冲撞陛下,还望陛下恕罪。”郁卿脸色涨红,有种被抓奸的尴尬。
“放手。”她扬着脖颈威胁道。
谢临渊冷哼一声,看向牧峙的眼神如千刀万剐。
牧峙注意到他拽住郁卿的手,她手腕的皮肤都被握红了。郁卿的眼睛和鼻尖也通红,仿佛受了惊吓和委屈。
牧峙的心一沉,语气都生硬了些:“还请陛下珍重龙体,陛下做的事,夫人都同我说过,陛下强抢她入宫……”郁卿头痛欲裂,立刻按住牧峙,让他莫说了。但牧峙轻轻握住她的手,暗示她莫害怕,淡声道:“拙荆素来胆小,不愿选陛下,也是人之常情。”
谢临渊自登极高位后,从未在臣子身上受过如此侮辱。他咬着牙没说话。紧紧抓住郁卿的手,只注视着她,声音微不可闻:"跟我走。"
郁卿深吸一口气,哑声道:“牧郎说的都对。”牧峙微微笑了,颔首道:“承蒙夫人厚爱。”
郁卿请他去旁边稍等,此事并非他的责任,她得和谢临渊解释清楚,否则心有愧疚。虽然牧峙有些不悦,但她方才接二连三坚定地选择他,打消了牧峙心底的疑虑。他走去一旁清点侍从,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等待。谢临渊似是冷静了一些,咽了咽:“牧峙护不了你。”郁卿平声道:“我从不需要他保护。”
“……就没有半点余地了?”
郁卿一寸寸挣脱他的手,像鱼逃离网一般,唯留下发麻的皮肤和红痕。
可麻意总会过去,红痕也能消褪。
她低着头道:“这件事和牧峙没关系。不论我跟不跟他走,我都不会跟你走。我今后如何,也不需要你管。”她说完,抬头看他一眼,被他的目光怔住,停在原地。
谢临渊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从前所有事都根本没过去。可不论他做再多,也无法令时光倒流。他语气凶狠地一遍遍命令她回来,跟他走。尽管他说不出恳求的话,但眼中溢出的,皆是恳求之意。
郁卿忽然有一丝不忍,不忍看他又尊严全无来纠缠她,也不忍自己一直陷在纠葛里。她开口打断: "下辈子再说吧….…"
谢临渊讽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