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一个或养几个都养得活。谁愿意自己的未婚夫婚前就有了私生子,吕家大小姐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可再委屈,也得打碎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咽,这样才能如愿和贺绅在一起。“伯母,你放心,我都懂的。”
吕珮拿出自己早就备好的礼物,是一套罕见的祖母绿宝石,雍容华贵,适合贺安清的年纪和身份,她笑得乖巧又温婉:“伯母,这是我爸妈特意拍卖下来的,让我拿过来给您瞧瞧。”
这话说得投机取巧,既表达了吕家夫妇对贺安清联姻心思的积极回应,又表达了吕珮这个小辈的心心意。
贺安清喜欢聪明的女人。
她收下,亲昵地拍了拍吕珮的手:“跟贺绅慢慢来,贺太太的位置迟早是你的。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你不必在意。”话音将落,换了身家居服的贺绅已经来到餐厅。静候在两旁的佣人立即上前为他拉开餐椅,备餐具,贺绅淡淡地接过,道了声谢谢。
这样好的绅士教养,看得吕珮心跳怦怦,贺安清也欣慰不已,到底是她费尽心思一手培养出来的儿子。
“阿绅,“她有意拉近母子距离,“工作累不累?”“还好。”
“哪里还好,你都瘦了。"她看了吕珮一眼。吕珮心领神会,立即盛了一碗汤:“知道你喜欢清淡的口味,伯母特意招呼佣人煲的清汤,你尝尝?”
贺绅眼都没抬:“多了。”
吕珮会意地换了小份的碗:“这样呢?”
“莲藕多了。”
她慌了慌,又按照他的指示才盛好一碗汤,忙得满头大汗,用心准备许久的白裙都沾了汤渍。都这样了,贺绅清隽的五官都无甚变化,看不见她的忙碌,也看不见她的用心,仅仅接过来时略显敷衍地道了声谢谢。吕珮有些难堪地坐下。
她是小姐,在家里素来都是别人伺候她的份,没想到进了贺家,就是她伺候别人。她恍惚间想,如果以后真的与贺绅结婚,按照他说一不二又金贵的性格,她少不了要伺候、服从他的大男子主义。她咬了咬牙。
罢了,她妈不也是这么服侍她爸爸的吗?
如果对方是贺绅,她这个妻子服侍丈夫也愿意。吕珮一边想一边垂睫用餐,不知对面的男人将她的心思尽览于眼底。与波澜不惊的脸色相同,在贺绅心底,没有感动,也谈不上嘲讽,只有一丝可笑的悲悯。
男人的劣根性与生俱来。
对于自己不喜欢的女人,没有疼惜与怜爱,洗手作羹汤也好、温柔小意捶肩揉背也好、伏低做小地照顾也好,男人只会冷眼旁观,计算着她的价值。对于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是掉滴眼泪都不舍得。男人都是下等货色。
贺绅也是下等货色之一,他早说了,他并非好人。一时间餐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声响。
对于联姻,贺安清在吕珮面前说的话,没有贸然在贺绅面前抬起。他翅膀硬了,有些事不能逼太紧。
贺安清没明面上提“联姻"二字,从工作小事上开个话头:“珮珮现在也在时瞬集团工作,任美术部的总监,这工作累,我想着要不把珮珮调去总裁办?”贺绅恍若未闻般继续用餐,嘴里的东西咽下,又喝了几口汤。过长时间的静默,就在餐桌气氛快要僵滞时,他几个字又轻松拉回局面,看向吕珮,勾唇:“你认为呢。”
男人笑里透出一丝凉意,吕珮到嘴边的答案哽住:"“我…”“不着急。“他像是为她着想般,恰时打断,语气无甚波澜,“再想想。”到手的机会就这么跑了,吕珮脸上划过一丝不甘心,暗自攥了攥掌心。贺安清有午休的习惯,先一步用完膳上楼,腾了一个二人空间出来。餐厅只剩两人,吕珮反而底气不足,搅拌了几下汤匙,突兀又不算太突兀地提起:“朱伊伊怀孕了。”
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不清里面什么意思。
贺绅也不屑于猜,没有一丝心虚地补充:“五个月。”毫不遮掩的春风得意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