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安见状眉梢微微上扬,“睡着了?”
江瓷月抱着被子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眸,看他此时没有方才的凶悍,大着胆子说道:“我不要理你,也不要帮你做你的姨娘了!”
她埋在被中的说话的声音被吞了大半的气势,且尾音轻颤,落字裴砚安耳中不像是在放狠话,倒像是在撒娇一般。
裴砚安自小便是被人捧着的主,面对波云诡谲的朝堂尚且游刃有余,此情此景倒是令他陌生了。换做平常,他定然不予理会,但今日这事,确实是有他的不对。
“那你想如何?”让她自己提出想要的,此事便好了吧。
可没想到江瓷月听到这话后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一开口便是有些哽咽的声音,“又、又不是我在无理取闹……”
什么叫她想如何?明明是他的错呀。
裴砚安眉心一皱,“我没有说你无理取闹。”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呀。”江瓷月紧紧绷着下颌线,潋滟的泪光在她眼中慢慢聚集。
“不许哭!”
后边的话语气他没控制住又稍稍重了些,只见她脸上的表情凝住了一瞬。待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江瓷月已经转过了头,只留给他一个瘦削却倔强的背影。
看样子是不想和他说话了。
裴砚安有些头疼地闭了闭眼,复而睁开,“抱歉,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许你一个我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承诺,待你想好,随时可以来找我兑现。”
什么承诺,她才不稀罕呢。可下一刻江瓷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准备离去的裴砚安。
她背对着他抱着被褥坐在床上,眼中带着一丝恹意,嗓音已经有些沉哑了,“我不想喝药。”
今日又不小心被他所碰到,芷兰姑姑若是知道了,定然又会让她喝药。
“什么?”裴砚安眉头一蹙。
江瓷月继续说道:“芷兰姑姑说你要是碰了我,我就得吃药,你是不是生病了,可为什么你生病是我要吃药而不是你自己?”
“......”裴砚安总算是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我没有生病,还有我何时......碰你了?”
江瓷月见他想抵赖,立即转身伸手将衣袖往上一拉,露出那一截如白藕般细嫩的小臂,抬着微红的眼看着他,控诉道:“你今天又抓了我的手!”
裴砚安的目光触及那一片雪白,手臂上印着几个红印,是他方才留下的。
怎的这般娇气,明明他也没有用多大的力。
裴砚安突然觉得喉间有点发干,“这般不叫碰你。”
江瓷月不解,“那什么叫碰我?”
她的眼神纯净且明亮,眼眶因为方才还有些泛红,唇瓣也异常殷红。
裴砚安不动声色移开眼,没有接过她的话,“我没有碰过你,你也不用喝药。”
“你若是想到了想要的,便来找我兑现承诺。”他说完也不等江瓷月再接话,起身快步离去。
江瓷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了咬唇继而抱着被子躺下。他这般高高在上的态度,一点也不像是道歉的样子。
院外,如云和红叶都候在外边不敢靠近屋子,见裴砚安出来后,纷纷行礼送别。
青衔近来在养伤,大人派他同澜音看着江瓷月,但他一名男子进姑娘的院子也不太合适,故而多数是在外边候着。
他此刻正在院外和澜音说着话。
裴砚安朝着青衔走过去,“青衔,你的伤如何了?”
青衔笑着露出两个小虎牙,“多谢大人关心,已好得差不多了。”
“那便去替我办件事。”裴砚安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