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了一半。
毕竟方才是他俩在吃人的,拿人的,还在背后嚼舌根子。自觉理亏,便悻悻然离席换座。
延江倒也不是空手过来,还自带了一瓶桂花酒。
“知道妹妹们不喜烈酒,这是我自酿的桂花酒,还望妹妹们赏脸喝上一杯,算是为刚才的事赔罪了。江公子若不嫌弃这女儿家的玩意,也可尝一尝。”
“有幸得尝娘子手艺,江某又怎敢推脱。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延江逐一为众人倒上满满一杯,并未立刻离去,倒像是要看着众人把这酒喝下似的。
延江并不知道悸云受了伤不能喝酒,但悸云也不愿因为这点小事,扫了延江的兴致。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却没有咽下去,找了机会吐到一旁。
宴席繁忙,延江只停留了片刻,便离去重新忙活宴席事务。
如今这一席,只剩下悸云相熟的四人。
“悸云,你刚刚是怎么回事,我可是亲眼看见你故意泼过去的。”窈玉摆出一副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的样子。
悸云憋不住笑道:“你这小机灵鬼,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是啊,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江枝捏住了下巴,皱眉作思索状。
“有啥好奇怪的,要我我也泼。两个长舌妇,背地里说乌年偷腥延雨,耻笑延江带了绿帽子。”晏希又往那两位妇孺的方向白了一眼。
气得那两位妇女险些又跳脚过来干架。
“说的也是太气人了,不知是哪位人家的姑娘,如此没有涵养,在宴席上背地里说主人家的坏话。”
“啊,这么过分啊?”窈玉说着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这么好的娘子,长得又漂亮,做饭又好吃,手工活又好,要我可不得当宝供着。”
窈玉嘟嘟囔囔的样子,十分可爱。
在此期间,江枝的眼神一直没有从窈玉身上离开过。
明眼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江枝却始终和赵鹤交往过深。窈玉心思单纯,若是江枝有心与她在一起,倒也未必就是好事。
“感谢诸位宾客于百忙之中抽空前来为小女庆生,老朽在此替小女敬各位一杯。”
一声浑厚的年长男子之声将悸云的思绪拉了回来。
声音似乎是从晏希的正上方传来的。
悸云一行人喜安静,因此特地调了个偏座。悸云从此处看去,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衣着打扮气派的男人站在宴席中间,那人的容貌恰好被前面几桌的宾客挡住了。
“这就是乌江镇的镇长延老吧。”江枝跟窈玉小声讨论道。
“是他没错,昨日你和悸云都不在,我和晏希在乌府见过,打了个照面。”
晏希看了也点点头。
悸云不免有些好奇,自觉地将身子挪了挪,这才看清延晖的容貌。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却是大惊失色。
此人容貌竟与渔村的延伯别无二致。
但二人身上的气质却是天差地别。
宴席上的延晖站如神钟,气宇轩昂。而延伯身形佝偻,气若游丝。若不是亲眼见到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悸云怎么也不会把这两人联想到一起。
悸云突然又联想起昨日延江同她们所说的祖传的图腾技艺。单从悸云一个外行人来看,都明显能得出延伯的技艺更加高超的结论。按照延江所说的每代单传进行推理,延伯应是延家的其中一代传人才是。
“实不相瞒,家父年轻时游历乌江,还曾于严老相交结为挚友。早些年听说延老身体不好,家父还甚是担心。今日一见,延老气宇轩昂,不输少年郎啊。”江枝在一旁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