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是太后身边的双红姑娘,她们往三楼去了,是来取东西的,应该很快就会离开。
李骁挡在她的外边,身量高大到能完全笼罩住她。
有他在阮善很放心,小心地从衣袖中泄出一丝亮光,照着书继续看。
周围很昏暗,这点亮光映在她脸上,浓密的睫毛拉出长长的影子,一闪一闪地动。
李骁默不作声地打量她两眼,发觉她还是瘦弱不堪,他每天找来的吃食不知道都喂在哪里去了。
法事期间阮善不碰荤腥饮食清淡,太后宫里的小猫恐怕都比她吃得好,他后来是知道的,太后总是很会折腾人。
他刚回来那天,第一次给她送了馒头夹着酱肉她也吃了,只说很久没吃肉不太适应,可见她并未刻板地守着太后定下的规矩。
也不挑剔,几乎送什么吃什么,还有一些都分给了冬小,冬小还在长身体看不出身形有什么变化,但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阮善却只是补回来一点点。
思及她这样柔弱的性格,处处以太后为尊,竟然也会破例碰荤腥,也并非只那一次的样子,虽然在他看来实属应该,但是对阮善来说,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应该不会这么做。
李骁不由开口,低声问她:“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阮善从书页里抬起头看他,听他说自己怎么还是这么瘦,瞧着不太正常,她微有些惊讶,“我瞧着不好吗?”
和以前相比她这次已经是最好的状态,有滋补的吃食,有冬小能帮她取巧,还有李骁。
往常一到这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孤苦伶仃无人可依,又兼太后严苛,每日浑浑噩噩地抄经书,或再加上生病,难挨得厉害。
不止是瘦,人都会恍惚,跪在佛堂里晕倒又醒来继续跪也是常事。
“我这次没有瘦很多,连生病都很快就好了。”阮善摸摸自己的脸,肉很软,都是她辛辛苦苦一点点保下的,她捏给李骁看,神情像个刚保卫了自己的,有一点骄傲的小兵。
李骁给她送的饭菜丰盛,她不喜欢的也会逼自己多吃两口,很珍惜有人给她开小灶,这是从小到大不曾有过的偏待。
“我还担心这次会被姑姑看出来呢。”凄风苦雨的小可怜骤然发家似的,她总担心雁竹姑姑怀疑她。
李骁看见她拿着书的细瘦的手腕,骨节突起得那么明显,无法认同她的话:“太医院的刘名,你去找他不会被发现,拿了银子让他给你诊一下脉。”
刘名只是太医院一个小小的医士,很年轻,名声不显不善钻营,很少有人知道他身怀大才,而且他脾气还有些古怪,看病要价很高,宫人都不爱往他那里去。
阮善也只是听说过,没有和他打过交道,有点好奇地说:“我听闻他一副药便十两银子。”
李骁伸手去摸钱。
阮善都来不及阻止,一把银块儿钱票就都塞到她手上。
她只好把书抱在怀里,低头认真地把这些银钱都理好,伸手还给他:“我有钱。”
连之前给铜马殿置办东西的钱李骁也补给她了,她私房很多。
李骁背着手不接,眼前只有他胸膛宽阔,阮善看看他,不好意思往他怀里塞,仰着头,刘海微微分开露出额头,为难得眉毛都皱起来:“我不要。”
“我和刘名有过接触,在铜马殿也可以。”语气不容拒绝。
阮善听他一定要让自己去看诊,心里知道没必要,也怕他担心,只能和他保证:“法事结束就会好的。”
“我真的没什么事,这次因为有你我已经好过很多了。”阮善眨眨眼睛,真诚地望着他,很希望他能相信自己的话。
别逼她去看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