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说不定哪日就成了畜生的盘中餐。”
他感叹道。
“可陆六这孩子,真是倔,他就那样干坐在他娘亲的尸体旁度过了一天一夜,后来他亲手把他娘亲埋了。就在荒郊野岭里挖个坑给埋了。”
用了什么工具无人知晓,只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陆六的手上都有着数不清的伤疤,久久没能痊愈。
没有人知道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在尸体旁会不会害怕,或许在他的眼中,那只是他的娘亲。
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只是自那日之后,陆六就再也没有家了,如同幽魂一般游荡在街上。
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尚且不知道何为善恶,整日蜷缩在街上,若是饿极了,身上半点力气也没有,便是想动也动不了,更遑论去偷去抢了。
因看着可怜,偶尔遇到几个善心的小商小贩,也甘愿将几个铜板塞进他的衣裳里。
对他们来说无谓是发发善心,可对于陆六,确实能救了他的命。
不过世上之事哪能次次顺遂,人亦如此。
有好人也有坏人,陆六接受了好人的善意,自然就招来了坏人的垂涎。
不能说是陆六自己招惹的坏人,而是那坏人就如同太阳照不到的角落,只要有光,相对应的就会有黑暗在滋长蔓延。
这些与他又有何关系。
许姝将陆六带回县衙时,两人都是鼻青脸肿的,唯独陆六身上最为严重,奄奄一息。
溃烂的伤口在衣裳底下,新旧交错。青红的伤疤遍布全身。
若不是今日许姝看到了,恐怕陆六早就追随他娘亲去了。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陆六总是患得患失。
他害怕这个来之不易的家,会在有一天离他而去。
所以陆六只能尽自己所能,所有的理解,在家中谨小慎微的活着,就连上桌用饭都不舍得多夹一筷子肉。
那时的王丛心思粗犷,在家待的时间很少,整日在县衙中。
唯有王婶在家中带着陆六。
说到这里,王丛脸上闪过一抹愧疚之色,他仍觉得这么多年愧对于陆六了。
在陆六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让陆六一个人与心中的恐惧,斗争了这么久。
沈云棠看着对面的王丛太过伤感,原本想安慰几句,可他都知晓那些话太过虚妄,没有任何的温度,索性便作罢了。
只是在看向陆六奔驰的身影上,重新又有了新的了解。
正在校练场上的许姝看到了二人的身影,放下手中的红缨枪也走了过来。
不过这时,王丛早已经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看了看许姝,神色中带着几分的骄傲,不过因着他表情太过生硬,看起来总有些凶神恶煞的模样,反倒让人不敢直视。
许姝也不甚在意,点点便走来了。
她看着沈云棠俊秀的模样,心中一阵茫然,待看到他身边的小厮时,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借着这个由头,跑来偷偷地看自己。
王丛甚是满意的看着沈云棠和许姝,心中却挂念着还在牢狱中的徐娘他们。
想到此,他低声询问道:“县令,可否去一趟牢狱?”
沈云棠止住发散的目光,沉吟了片刻,开口道:“可以。”
许姝在一旁听得真切,二话不说就往前迈步子,毕竟这牢狱她可是熟悉地很。
上次许姝过来时,徐娘还是一幅不服输的模样,哪知今日再见面时,徐娘的模样早就苍老了许多,凌乱的发中混着几颗枯草,脸上精心涂得胭脂水粉早已经斑驳。
她就这样坐在草席上,看到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