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的身影后,就走过去将她慌忙关闭的窗棂给撑了起来,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在窗户下捧着发红的脸颊,一声一声的叹息,就连她跑向大厅的身影都带着几分慌乱的错觉。
许姝今日一直不敢正眼瞧沈云棠。
自他进了大厅之后,一如往常的装扮,目光坦坦荡荡又清明、一举一动都和往常无异,甚至能专心致志的审理案子。
只有许姝一人还陷方才失态的慌乱中,心思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毛毛躁躁。
她在心中权衡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直视坐于上位的沈云棠,两人的目光只是匆匆地交汇,她便失了神地先转移了视线。
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莫非是他的蓄意为之,随即许姝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心里开始暗示自己要专注案子。
耳朵却机灵地竖起来,认真听着沈云棠接下来的安排。
他派陆六去牢房里提怀青、怀玉等人。
“我去。”刚冷静下来的许姝,早陆六一步开口道。
她看到沈云棠点头之后,脚下便踏着轻功朝牢房走去。
牢房门口的捕快,看到是许姝来了,直接将手中的钥匙交予她,便挺直着腰板站在门口看守,许姝接过钥匙便向里走去。
里面火把架在墙壁上,映照得如同外头的白日一般,刑具被平铺在另一面墙上,有些念头的血迹还沾在刑具上,红的发黑。几种奇怪的味道传来,血腥味混合馊饭的味道令人作呕。
这些还不算什么,有时遇到些胆子小的犯人,还没等用刑时,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刚解开捆住他们的镣铐,就如一滩烂泥般,匍匐在地上,忙不迭地连声讨饶。
那时这个牢房可就不像现在一般只有血腥味和馊饭的味道了。
她不禁掩住了口鼻,向里走去。
最靠近里面的牢房里,关着满身伤痕却只能躺在枯草上的怀青,剩下几个面色相同的怀玉们则抱团在角落中瑟瑟发抖,不知是谁看到许姝来了之后就开始抽泣。
缺了主心骨的怀玉们也有样学样,哭出了声。
对面关着的则是昨日从花满楼带回来的徐娘,她坦然地坐在地上用杂草铺出来勉强可以称作为蒲团的地方,神色自若地闭紧双目,可再平静的心也接受不了这满牢房的哭喊声。
“哭什么,又不是要杀了你。”
这喊声对于正在哭泣的怀玉们来说,半点用处都没有,反而她们的哭泣声越来越大。
年龄较小一些的女子睁着一双大眼睛,泪珠簌簌往下坠,她哽咽道:“你……你要杀了我们吗?”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可声音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的模样。
“杀……你?”许姝的尾音开始拉长,右手快速地将腰间的长剑抽了出来,电光火石之间,那个女子已然被吓得瘫软在地。
“是这样?”
方才还在哭泣的一群人,此时已经是害怕地都噤了声,只剩下眼泪止不住的向下流。
她长眸带着冷意,扫向了躺在角落里半阖眼的怀青,此时正看向对面的徐娘。被许姝发现之后,怀青便合上了眼睛仿佛睡着一般。她侧身走过去,挡了个严严实实。
许姝满意一笑,若是还像方才那般有商有量的,恐怕到现在都压不住哭泣的声音,果然武力才是硬道理。她拿出手中的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用长剑押着她们朝大厅走去。
这几人自进了牢房之后,未受过任何拷打,反倒是怀青被抓住时就已经被鞭打得浑身是伤,不过眼下也已经止住了血,过个两三天便可以结痂了。
许姝刻意将脚步放缓,只为了等走在最后面的怀青,她心中隐隐觉得怀青和徐娘的关系非同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