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姝总是这般,她坚毅、倔强,便是疼入骨髓,也不发一言,亦不会呼出一声痛意。 然而她的倔强,从不会引起敌人的疼惜,只有那愈来愈狠厉的鞭子,在一下又一下地鞭挞着她的周身。 时间长了,便能将她的骄傲折下,随手丢弃在地上。 过往的任何人都能将她的骄傲踩踏。 这比杀了许姝还让她难受,她清醒地看着到自己被一步步地折下骄傲,逐渐落进尘埃里。 最后慢慢麻木,甚至屈服。 沈云棠从诏狱中出来,身处暖阳之下,却还是触碰不到半分的暖意。 方才眼前的一幕幕都在脑海中慢慢浮现,阴冷的寒意自心头涌现出来。 最后蔓延至全身。 唯独那紧握的拳头,依旧死死握紧,并未松开。 青筋凸起,纵横交错,指尖泛着青白。 “如何了?” 陆昭循着声音走过来,一脸阳光的模样,询问着沈云棠。 刹那间沈云棠松开了双拳,脸上的神色又恢复成往日的清冷,唯独那一片泛着湿意的瞳孔,似春水经过般,带走了所有的尘埃,却里留下了它经过的痕迹。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的换了个话题。 “我……我是说,你找到可行的方法了吗?” 便是陆昭没有戳破,沈云棠也能听出他的言下之意,随即敛下眸子,平静道:“此事已经经过了十年,所有的证据都被有心之人给消除了,现如今,也寻不到可行的办法。” 他的语气很是低落,似乎是走到了一处悬崖,低头可见万丈深渊,回头亦没有来路。 整个人在此处徘徊,却不见半分能走下去的希望。 “莫要灰心。”陆昭抬起孔武有力的手,拍了拍沈云棠的臂膀,“朝前看。”,明亮的笑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语气还是往常的吊儿郎当,似乎什么事在他这里都不是大事。 “以后有用到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无条件信任你。” 陆昭朝后退了一步,假山后的身影都走了出来。 是景渊和沈云铮。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沈云棠,一如幼时般相互扶持。 只不过经年流转,当年的孩童早已经长成了大人的模样,唯独不变的就是那广阔的胸怀和相互信任的情谊。 这么多年的默契,便是不再言语,沈云棠也能感受到一股暖流,流淌进胸口。 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身后还有许多能支持他的。 沈云棠看着眼前的一幕,黯淡的眸子又重新聚起了细碎的流光。 他拱手朝前,语气诚恳道:“那便请诸位鼎力相助了。” 彼时春风拂过少年郎,青云之志凌胸膛。 再回首一如从前模样。 沈云棠谢过众人后,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诏狱。 手中紧握着的木雕小兔,早已被汗水给浸湿,可他毫无察觉。 毕竟他还有要紧事要去做。 此行目的很简单,还是去陈固拓的府邸。 因着陈年的旧卷宗上真真切切地留有陈固拓的痕迹,所有沈云棠不愿意放弃这一条线索。 一如上次来时,陈府前的竹林依旧郁郁葱葱,唯独不见的是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