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往上伸出手。 她想,定不能因着自己的缘故,污了母妃的痕迹。 纤细的五指在指痕上慢慢摸索,轻重的印记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她的心房。 母女一场,两心相交,如今悲痛,阴阳相隔。 所有的一切都是景绵一人所为,可这些疼痛却没有让她一个人承担。 最大的苦楚都被母妃给承担了,而自己着实没有尽到身为子女的孝道,再见面时,便是阴阳相隔。 漫长余生,她自己也将终日活在悔恨之中。 想到这里,景绵终是是怒火攻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星星点点地喷溅到床榻半分。 景绵拿起袖子,试图想要抹去这些痕迹,却越抹越糟,原本只是星星点点的血迹,最后被晕染成了一片。 她眼角挂着泪,哑着声音,一句一句道:“怎么擦不掉,怎么擦不掉。” 随后,她动作癫狂地继续擦拭,却终究没有擦出原本的痕迹。 “母妃,孩儿给您抹黑了。” “您的一生清白,被孩儿给抹黑了。” 景绵脸上混着泪意,嚎啕大哭了起来。 似乎这样,她才能纾解心中的悔恨,而她的母妃也会在遥远的另一方,听见她的哭喊。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1) 世上之苦,恐怕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吧。 慢慢地嚎啕声渐渐变小,转为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忽然她脑海中涌出一个疑问,虽然她母妃身子羸弱,可还不至于缠绵于病榻,除非有人在其中下了手脚。 想到此处,景绵脸上的神情一顿,“是谁害了我的母妃?” 景绵死死盯着陈放的眼睛,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誓要透过眼睛看到他的心灵深处,以及任何他不愿提及的角落。 陈放的眼神四下闪躲,最后终是低下了脑袋,身子微微颤抖,浑身透露着想要说出口,在看到圣上的目光后,便住了口。 可此时的景绵爱母心切,未有发现陈放有何不同,只当他是胆子怯懦,不敢在圣上面前妄议宫中隐晦。 便继续追问下去,“你为何不敢言语,难道我母妃之死还有其他的隐情?” 景绵再也站不住了,她看着陈放畏畏缩缩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随即提高音量道:“当年之恩情,你便如此未报?” 继而,景绵不再理会陈放,转过身子,跪下来,用着乞求的语气道:“皇兄,景绵未曾求过您什么,只求您能将当年的实情说出来,让我的的母妃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滚落到地面,溅起一个小小的水坑,一如景绵低微的尘埃中的模样。 或许在很多年以前,没有人会想到过,不可一世十公主也有跪下来求人的一面,毕竟以往她都是整个宫中最蛮横的存在。 就连景绵她自己都没有想过。 高不可攀的圣上,面上闪过一抹惊愕,却最终消逝在光阴斑驳的烛火中。 他自高而下地俯视着景绵的一举一动,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陈放不说,定有他的隐情,你又何必为难于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往日冷漠的太子也体会到了人间的冷暖,他放下姿态劝说着景绵。 熟不知这样似是而非的隐瞒,只会越发地激起景绵窥探的心理。 她仍旧跪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