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帐篷,虽然简单了点,但遮风挡雨,一应物品不缺。
舒五一开始还担心会不会有不便之处,然而李舟带着她甫一露面,便被一行七八个叽叽喳喳的侍女团团围住,口中嚷道:“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舒五姑娘吗,我今日得见,放知自己是蒲草之姿了。”
舒五亦没料到,不多时便跟众侍女熟成一片。平日里玉娘虽然教自己要端庄矜持,但那是面对达官贵人及纨绔子弟的明哲保身之法,真实的舒五最是随性不过。今日见一众女孩子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虽则白日里侍候劳累,然而休息之余彼此仍是有说不完的话,便与她们更觉亲切。
适才说话的女孩子应是她们中最外向的,此刻更是大着胆子对舒五道:“听姐姐弹一曲,真的要整整十贯吗?”
舒五点头笑道:“若过府演奏,还要再加十贯。”
听得众女孩子唏嘘不已,舒五却谦谦一笑,便转身从所带行囊中取出琵琶,道:“然今日给众妹妹演奏,不收一文。”
女孩们欢呼不已,便齐齐坐下。舒五演奏了平日里街头坊间流传较广的《凉州》《出塞》等曲调,见她们实在可爱,便调整丝弦,弹奏了一曲《采莲》。
此曲婉转俏皮,平日在宴席上是绝少有人会听的,然而此刻对着一群神采奕奕的女孩子们,竟然格外应景。
一曲已已,女孩子们的话匣子也都打开了,舒五瞧着一开始讲话的那个女孩眉眼之间竟跟已经亡故的碧奴尔有些许相似之处,便不由得问:“这位妹妹来自西域吗?”
那女孩子便欢快点点头,道:“我叫珠珠,不瞒姐姐说,我是吐蕃人。”
“我们都叫她老胡。”另一个女孩子打趣道,珠珠便追着她跑个不停。舒五瞧着这嬉闹的场景,惊觉平日里那些端坐大雅之堂却只当琵琶音律为宴饮配乐的人,竟还不如这群女孩子们懂得欣赏,当下便觉得她们亲切之余,更显可贵。
人间烟火最是抚慰人心,舒五一瞬间觉得这才是凉州城应有的样子。
“你们有愿意学习琵琶的吗?”舒五脱口便问道。
“有啊有啊,”女孩子们踊跃上前,又道:“只是仅买琵琶学琵琶的费用,便够我们半辈子挣的了。”舒五亦是无言以对,便另起了话题,与众孩子玩笑到夜间方才睡了。
陆崇在自己帐篷外面左等右等也不见舒五前来找他,待到好不容易看见有人出现在夜色中,仔细一看竟是李舟的时候,便气恼地将手中东西扔到了地上。
李舟也不生气,打趣他道:“你这哀怨的样子,我倒盼望着你与舒姑娘快点完婚了,不然我总有跑不完的腿。”
李舟便将舒五同侍女们相处愉快的事情讲给了陆崇听,陆崇听了笑着没有言语。李舟道:“此行前去受降,鱼朝恩跟段朗之也来了。”
“不奇怪,”陆崇道:“鱼朝恩本就担着为朝廷督管凉州军马的职责,便是来了也无可厚非。”只是他亦明白李舟同他提及此事的担忧,无奈道:“既来之,则安之,纵他为督军,凉州将士心中最高的长官仍是丁将军。”
凉州本就属关外,风沙逼仄较之长安已是令人叫苦不迭。然而进入到昔日吐谷浑的领地之后,舒五方才领略真正的西域气候。
虽是夏末,然而白天的日头仍是炎热得叫人直呼出不了门,而到了夜间或是风云突变,骤雨将至的时候则会冷得如入寒冬。舒五不禁想到他们此行乃是做好了充足准备的,又不用行军打仗,仍要受此风霜,而陆崇他们还在在此地行军打仗,只会比现在还要艰苦上千百倍。
又想起陆崇提到他们曾在雪山脚下埋伏,光冻伤乃至冻死的士兵便不下数人的时候,更是感怀他们守护凉州之辛苦而落下眼泪。
陆崇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