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提起了。从前在长安,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长安...你还念着长安的那人吗?”
“不瞒你说,从前你看上了谁,总是说他是自己最后一个男人,然不管是与不是,终归你还记着。我呢,”玉娘悲哀地笑了一下,道:“他与我连肌肤之亲都没有,我却当他是我生命中最后一个男人了。从前的那些,竟似全都忘却了。”
“能忘却,便是好的。只是这个人,少说也十年了,怎得还不忘呢?”
“忘不了了,习惯了。”玉娘淡淡道:“要不是那日同陆崇马上说起,我自己都没料到,当日离别时他的一句话,我竟能记这么久。”
那日,那人也是同她面面相对,看着自己枯槁心死之身要承受牡丹花般人物的青睐,更望着飘零破碎的山河,对她道:“风花雪月总是不能长久,辉煌如圣人与贵妃,不也落得宛转蛾眉马前死的结局,徒增伤感罢了。倒不如光风霁月,眼冷心宽,随着流年过去吧。”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出,沿着已渐渐深刻的纹路滴落在了手背,玉娘道:“也许我错了,我不该同小五与陆崇说那样的话。你也说过,小五这一生或可有自己的福分与劫数,我执意如此,难道不会坏了她自己的命数,令她如当年的我一般。”
如梦亦轻抚了她后背,道:“事已至此,若他们就此散了,倒也无所谓良缘孽缘了。且等日后吧。”
她又调整语气,对玉娘轻松道:“你赶快好起来,到时我带你回长安。”
原先玉娘替舒五约好的,至丁将军府为新至凉州的幕府掌书记杜樊川献艺的事情,被舒五拜托给了舒四。一则是将玉娘说她生病之事做了全套,二则是多日不见的胡姬碧奴尔托人向她带了口信,言道一定要见她。
舒五原已不想再踏入平安酒肆,怕无端勾起自己的心思。然今日碧奴尔相邀,似是有什么急事的样子,舒五想着即便日后不再去酒肆,也要同这好友认真道了别,便应邀去了。
谁知刚下马车,却看见这昔日宾客如云的平安酒肆已经关门歇业,灶台烟囱已经冷了,结了厚厚的霜。窗棂已关,胡姬压酒劝客尝的异域风光再也无从得见。
听见马蹄的声响,一个小小的人影从侧面过道中探出来,正是碧奴尔。待看清楚来人是舒五之外,便拉着她穿过窄窄的过道至了酒肆的后门。
“发生了何事?”舒五不禁问道。
“你可听说前些日子,刘判司让各商铺详呈与西域往来事宜一事,我家主人遂将平日里常与西域商人买卖的物品列了清单交给他。谁知,这刘判司一看我家竟需从西域购入这么多的粮食和果子,当下便要提高我们的赋税。”
“我家主人自然是不愿意的,更何况不久前已经缴了那么多,此时就是愿意,也真的没有钱两了。于是那刘判司便以里通吐蕃,私相交易为名,将我家主人下了狱。酒肆关门,我家夫人也因此病了。主人家对我有大恩,若不是他们,只怕我都不能活着来到东土,因此碧奴尔拼了自身,也要将主人救出来。”
“可惜我一介买酒女,没有什么门路,你认识的人多,可否帮助我家主人?”碧奴尔一口气说完,拉着舒五的手便不撒开。
舒五亦苦笑道:“若说是旁人,我或可帮忙说项,只是那刘韶,大庭广众被我拒绝多次,只怕现在恨我不及,怎会听我的说辞?”
碧奴尔听她如此说,更是露出了绝望的神情。舒五在脑中想了一圈,也没想到避开刘韶找人求情的法子,无奈对她道:“你家酒肆的酒确实甘醇,只是这原料非得从西域买入吗?”言下之意是便是想要摆脱麻烦,或可不再做西域生意,让那刘韶抓不住小辫子。
“你也是喝过我家葡萄酒的,你觉得我家比之别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