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苜蓿明明是汉语的发音。”
碧奴尔耸耸肩,道:“不信算了。我们胡人本就多以游牧为生,草原上各类的草植几乎没有不认得的,每一种都有它们的名字。你们所言之苜蓿跟草原上实际的苜蓿本不是同一品种,只是相似罢了,你们认错了,连发音也搞错了,还怪我骗你。”
舒五点头如捣蒜,连连向她表示十分受教,还请不要再啰嗦了。两人说笑间,舒五远远自楼上瞧见一人走进了酒肆,正是那日她所寻找的游侠。她忙撇下碧奴尔,飞奔下楼,生怕像上次一样错失机会害她枯等。
然而舒五几乎与他在大堂处撞个满怀,那人赶忙向后退一步,道:舒五姑娘,在下徐立,正有事寻姑娘。”
舒五正疑惑这游侠找她会有何事,徐立已经大步走到酒肆侧面一处无人的隔间,回头暗示舒五跟随了。
两人坐定,碧奴尔给两人上了酒,还嗔怪地看了一眼徐立表达对他打断她二人谈话的不满。
“当日唐突,还请姑娘见谅。”
“无妨,守护家国,女子亦有责。”舒五知道他是想起了当日立于马背不无倨傲地对她们言道:国恨家仇,尔等坐视的话,便摆摆手示意他安心。
“姑娘大义,只是徐某惭愧,并未于国于家做出贡献。”
“大侠无需惭愧,能于凉州受劫之时挺身而出,比之冲锋陷阵的将军,又有何二致。”
“只是奈何我等游侠的力量乃星星之火,不足震慑异族豺狼虎豹。更遑论现今凉州外扰未解,内忧已起。贪官蛀虫蚕食民脂民膏,让这偌大的凉州几乎成了空架子。”言毕,又抬眼直视舒五,道:“姑娘以为现如今之凉州,谁是最大的蠹虫?”
这话倒让舒五一惊,舒五摇摇头,听他往下道:“乃是督军鱼朝恩。寻常百姓不知道这宦官的技俩,我等游侠省历各州郡,没有看不明白他的障眼法的。”
“这些宦官每到一处,便打着为圣人清点河山的名义,实则大量敛财。先征百姓,让官员无话可说,再征豪绅,示百姓没有私心。聚集了大量钱两之后,他们便假意将财产全部上交朝廷,以表自己忠君无私,然则入内府库的时候全是自己的徒子徒孙,义子义侄,轻轻松松就动了手脚。如此庞大的财产圣人心里是没有定数的,那还不糊里糊涂的进了这些宦官自己的口袋,他们又用这笔钱拉拢人心,跟随者甚广,别说凉州,只怕日后大唐也要被他们蛀成危巢了。”
“那大侠可能做些什么,我,能做什么?”舒五猜到了徐立此行的目的。
“姑娘高义,借姑娘人脉一用,助我搭上鱼朝恩。”徐立说的坦荡。
“大侠此话,殊不知可陷舒五于危境。舒五虽处于风月社交之所,但督军那样的人物,等闲人断然是结识不得的,舒五也仅有一面之缘,此后再无晤面。大侠志向舒五感佩,然请恕舒五支撑不了大侠的雄心。”舒五虽然报仇心切,也想结识这游侠学得技艺,但多年沉浸风月场,玉娘更是教她们不要被人当成了踏板,到头来赔上了自己,为他人做嫁衣。
见舒五拒绝,那人沉吟片刻,缓缓道:“若得姑娘相助,他日徐某定可助姑娘手刃仇敌。”他瞧了瞧舒五惊骇的神情,慢慢补充道:“且徐某一定会护姑娘周全,不会将高庸死于宴席之上的真相说给任何人听。
舒无仓皇告辞,几乎失魂落魄地行走在归家的路上。
回忆起自己暗杀高庸那日高府仆人的手忙脚乱,联想到上次见到徐立的时候他亦一身仆从打扮跟在丁将军的后面,想来是他惯常的手段了,可笑自己还主动送上门去找他。
那么,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小心筑起的巢穴转眼之间就要倾覆了呢?
幼时的事情发生以来,舒五曾无数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