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撞开身旁的苏婵嫣,小跑到病床前,紧紧握着那苍老的手,做出一副伤心落泪的模样。
“姑母,以后瑜儿走了,就不能在你跟前承欢膝下了,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哎,我可怜的瑜儿,都怪姑母没用,让你白来投靠一场,不日又要回那偏僻之地受苦,姑母真是对不住你啊!”
胡氏边哭边抱住她那宝贵的远房娘家人,生怕谁来拆散她们一般。
两个人双双拥抱痛哭,此情此景,看得薛凛头疼为难。
他不得法,瞥了一眼角落里一声不吭的苏婵嫣,不由沉眸抿唇。
“好,那就让表妹留下照顾您吧。儿子军务繁重,先走了。”
到最后,薛凛还是执拗不过她那孤单伤心的母亲,选择退一步成全。
宋瑜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由暗暗勾了下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胡氏虽然心愿了了,但和儿子闹到这步田地,心里也不好受,默了默,她叹道:“好吧,瑜儿快去谢谢你表哥,谢谢他答应让你留在府中。”
“诶好……”宋瑜刚一点头,准备起身过去。
却见薛凛拉住苏婵嫣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不用了。以后在这将军府,最好安分一些。”
宋瑜站在原地,脸色一白。
“凛儿……哎。”
见人果断离去,胡氏无奈叹了口大气,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
在夜色朦胧的院中急走了好长一段路。
苏婵嫣想要叫他停下,手腕被薛凛用力拽着,一阵阵泛着疼。
“啊……”
一声低吟,让他突然回了神。
脚步放慢,渐渐走回了书房外,停了下来。
他意识到苏婵嫣还被他用力拉在身后,一瞬松了她的手腕,沉默无言地侧着身。
“啊……”苏婵嫣看他有些心不在焉,挥了挥手示意。
薛凛眉心轻蹙,不耐烦道:“你先回去吧。”
“……”苏婵嫣抿抿唇,不敢再多问什么,点点头,转身走了。
*
薛凛背手,在月下散步沉思。
不由回忆起今日下午,与旧时发小的一番谈话。
“承蒙薛将军器重,如此重要的家事,都愿意找上关某一谈,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呐。”
那时,关殊序听完他之所言,不仅神色淡定,还有心调侃。
薛凛烦闷皱眉:“首辅大人何苦愚弄我这不善言辞的武将。”
关殊序淡笑打趣:“你昔日不告而别的仇,我能记一辈子。”
“行吧,说正事。”他正色道,“如今江陵一带瘟灾泛滥,短时间有如此雄厚财力,在这京城中立足药商领域的神秘巨头,其手腕和身份必然不可小觑。乐康堂的出现,倒是给我们提供一点新思路,如果能查清这药堂的幕后老板,或许也可判断此次重出的瘟灾是否人为……”
薛凛沉吟,漠然道:“他是谁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他有何图谋,又是否和我父亲之死有关。”
“唔……我知道你对旧案挂怀在心,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并且圣上确实已有准备让你下江陵处理瘟情的打算,所以我们最好还是着眼当下,弄清乐康堂的由来比较好。”
关殊序提醒道。
薛凛皱眉:“什么时候?”
“……再等等吧,我想圣上应还有其他的意思。”
关殊序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接着说你刚刚提到的砸药堂之事,无论是事出巧合,还是有心人的引导,应该都与乐康堂背后的财源势力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