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要隐瞒什么,
但当别人,甚至是儿时挚友用质疑的口吻询问时,他忽然觉得小哑巴的存在感似乎真的太低了。
这时,楼下隐隐传来掌声,转移了尴尬的话题。
薛凛偏头望去,惑然问道:“今日说的什么书?”
关殊序浅抿了一口酒,淡淡道:“应是《孔雀东南飞》吧。”
“……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1]
诵读的声音渐渐远去。
蒲苇,柔弱的蒲苇,却也有不屈的韧性……
薛凛垂眸,神色沉吟。
……
出了酒楼,已是黄昏时分。
江中落日,波光粼粼,微醺醉人。
关殊序拍了拍他的肩头,叹道:“哎,家中小妹,思我念我,怠慢不得,改日再聚吧,薛兄。”
“妹妹?”
薛凛怔愣:他何时有个妹妹了?
带着困惑,他轻轻接过酒楼小厮递来的缰绳,身手利索地上了马匹,悠悠往家骑着。
街上已没有什么人了。
卖东西的小贩也已经在收拾摊位,准备出城了。
夜里皇城有宵禁,他们滞留不得。
路过桥边的时候,一位挑着扁担,边走边吆喝的老糖贩,吸引了他的注意。
犹记得,那时的她很爱吃甜,买糖的时候,有人插队,她就用鞭子抽那人,暴躁又可爱。
薛凛惘然回想,嘴角不禁扯了一丝笑意。
他下马,买了一大包蜜饯,心满意足地揣入怀中。
*
夜深人静。
梳洗完毕,回房歇息。
苏婵嫣在衣柜那方整理衣物。
薛凛忽然想起下午买的蜜饯,还放在书桌上,没有动过。
虽然他是一时冲动,为她买的。但人已不在身边,看着也只是睹物思人。
男人想了想,对苏婵嫣轻声唤道:“小哑巴……”
“啊……”
苏婵嫣放下他的衣物,乖乖走向床畔。
男人抿了抿唇,有些局促地将那包蜜饯扔给她:“你……吃吧……”
“啊……”苏婵嫣有些意外地望着他,紧紧抱着怀中那包蜜饯,抬头冲他甜甜一笑。
比了一个谢谢的手势。
她看起来好开心的样子。
薛凛被她明媚的笑容,刺痛了心虚的眼睛,不自在错开了目光,没再看她。
那分明只是他随手打发给她的一包甜食而已。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苏婵嫣像是感动坏了,第一次收到薛凛给她买的东西,心里无比珍视,爱不释手地捏在掌心,不舍得拨开尝一块。
多久了,上一次吃甜食都是多久的事了。
她想起了家中的三妹苏玲琅,从不爱吃甜食,但总是会按照她的喜好买吃食。
“诺,阿姐,这是小妹排了好久才买到的饴糖,你快吃,别让二姨娘的狗小子看见了!”
“阿姐我跟你说,我今天排队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插队的,我用鞭子把他抽得嗷嗷叫呢。”
……
“你在想什么?”薛凛见她盯着乌梅发呆,忍不住出声问她。
苏婵嫣欣喜地抬眸,用手语向他诉说自己和三妹的往事。
“……”
他自然是看不懂的。
但今日好耐心地等她比划完了。
然后顺势取过她手中的蜜饯,亲手给她剥开糖纸,少有的柔情,亲手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