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她的无怒无喜让常人近不了身,她走后,也没有常人因过于亲近于她而受到牵连从而遭遇不测。
若她真的依照礼单缝制衣裳,追究起来唯那位是问也就罢了,就怕一招不慎,她这小卒也搭了进去,颈上的人头不保。
所以她阮南烛,心着实难安。
沈意安再一次非请自来,沈芷柔也确如其他寻常人家的女子般在闺房缝制自己的嫁衣。
沈意安的双手从未碰触过针线,对这女红不仅仅是不专而已。
沈意安来去便如一阵风。
沈芷柔只是由此知晓,沈芷妍会为她送嫁。
“您可曾想过,他会娶怎样的女子为妻?”
沈芷柔轻声询问。
“不曾。”
身后随风飘来了答案。
“未曾猜想过?”
“未曾。”
“您便真的,对他的妻无甚要求?”
“那既是他的妻,我为何要多想?”
“可她们,不总言妇容举止······”
“外人纵有千般说法,关上门来,也就夫妻二人的事。”
“夫妻二人的事····”
“如胶似漆也好,相敬如宾也罢,不过是夫妻共处之一二。这其中冷暖,亦只有他们自知。所以,我为何要设想?”
“冷暖自知吗?”
“对我而言,只要他过得好,那便足矣。”
“看来他有了心仪之人,您便会为其求娶。”
“那也未必。”
“未必?”
“他喜欢人家,人家可不见得喜欢他。这感情之事,终究是要你情我愿方好。我可不能让他有以爱之名去肆意妄为的错感。”
洵轻轻叩了一下门扉,埋首于缝制衣裳的画意方抬头。
“殿下,您怎么过来了?”
“他们不是都送了衣裳首饰过来吗?姑姑你怎么还做衣裳?”
“有备无患。何况,也算是,我对殿下的一番心意。”画意幽幽一叹,“一眨眼,殿下你也要成家了。”
“不过是两个身不由己的扯线木偶,被迫走在一起而已。”
“话虽如此,可也幸好是那位沈大姑娘。她性子也算良善,算是难得对殿下您未展露恶意的燕楚之人。”
“看在过往那些情份上,我不会为难她。”洵话语一顿,“若她为暗桩于我不利,那我,亦不会手下留情。”
“大婚的事宜,他们已与我细说。燕楚国君会在宫里,遵循燕楚习俗,为你和那位沈大姑娘主持婚仪。随之以晋王为首的礼部官员们,会率领众护卫,一路护送我等前往两国交界处。殿下,您的那位已为皇的大皇兄,届时就在边城为您主持婚仪。”
“听起来,倒是隆重。一对新人,两场婚仪。算是抬举我这个质子,给足了场面。”
“两国边疆常有纷争,何况新皇即位,动向不明,边境局势骤然紧张也是常态。如今两国既有联姻,大肆操办,也算是安两国之民心。”
“就是不知道我回去后,跟如今在燕楚有什么不同了。”洵的指尖轻轻叩了一下桌面,“虽说我那几位兄弟或被废或被杀都是那一位在的时候,可我怎么都不觉得我这位大皇兄全然清白。”
“他总不至于要殿下您的性命吧?”
“我母亲,可曾与他有隙?”
“那自然是没有。娘娘她最是与人无争,从不刁难刻薄后宫诸人。”
“因为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所以她无需与人相争。这般说来,她倒真的倚靠恩宠而活,能恩宠至故也不算坏。至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