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去做什么?”
威利好脾气地回答:“先回我爸爸那里,我准备回去做一个珠宝匠人了,到时接管我爸爸的首饰加工店,或是在什么珠宝公司找个工作吧。”
“那你是不准备回来了?”马龙沉声问,威利没有马上回答,但马龙忽然非常害怕听到自己明明能够猜想出来的答案,烧心的恐惧叫他直接挂掉了电话。他站在原地,房间里,却觉得天地间无处容身,酸痛的情绪在胸口翻涌着,使得他的眼睛开始发热泪水快要溢出,他双手握拳,狠狠地在墙壁上锤击数下,一下比一下用力,墙壁回馈给他咚咚咚的闷响,可这半点也宣泄不了他内心的难受劲儿。他一偏头,就看到窗户上模糊扭曲的人影,头发凌乱,双目赤红,形容狼狈可笑。像在对倒影发脾气,马龙嘶吼了一声,把电话狠狠地摔在地上,摔成碎片。
“——我知道马龙很生气。”威利对伊莱说,“我听得出来,那是他真正的生气的时候,恨不得要杀人了。我见识过的。”
“那没关系吗?”伊莱有点担心的问。
“没什么的,他不会伤害我的。”威利说着,望向远处水天交接的方向,他们约了一起钓鱼,此时正是早晨,天气凉爽,威利瞧见浮标动起来,“嘿,这么快就呆子上钩了。”
伊莱看看威利的鱼桶,已经有好几尾大大小小的鱼在那待着了,而自己的还是空的,喟叹说:“你可真厉害。”
“还可以吧。”威利谦虚说。
他们安静地等着下一条鱼上钩,过了很久,岸边又停了一辆车,一个戴着帽子和墨镜的男人拿着鱼竿拎着鱼桶走近过来。伊莱斟酌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问:“我一直想问一下,你和你的未婚妻分手是不是上回我说了什么?”
“不用在意的。”威利摇头说,“没什么,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告诉我吧,我总觉得我是害了你。”
“怎么会呢,是你帮了我才对。”威利说,“我回去之后想了,确实我做的事情对玛琳并不公平,她喜欢我多过我喜欢她,而她是个好女孩,她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丈夫,而不是我这样三心二意的。是我配不上她。”
“对不起……”
威利看到伊莱愧疚的样子,笑起来,“别这样,这是二十世纪了,伙计,离婚都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解除婚约呢,我就觉得对不起玛琳,浪费了她一大段青春时光。那回你和我谈过之后,我就想,就算我是打算好娶妻生子的,但也不该是现在,这不对,我还没有从这场做了二十多年的冷酷又迷人的梦境中醒来……但时光会让我慢慢清醒过来,然后重新开始,接受现实,找一个真正的互相相爱互相尊重的女人共度一生。”
之后很久之后,伊莱都记得威利当时的眼神,粼粼波光映在他的眼眸中,里面没有半点阴霾,而是一片天空海阔。也是那时,威利放弃了演员事业,回去专心从事珠宝行业,他在这家族代代相传的事业上其实是很有天分的,他们合伙开了珠宝公司,各种各样的金银宝石流经威利的手被铸造成艺术品,那些珠光宝气化作自信的光芒铺满他后半生的道路……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虽然□□不认识的人的对话非常失礼,只是你这语气说的太轻松了,好像找到真爱很容易似的。年轻人,我得告诉你,找到一个相爱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世界那样大,几率却只有千万分之一甚至更少。”在伊莱他们旁边的另一个年长的钓鱼人忍不住开口说。
伊莱和威利一齐转过头去。
“我不是故意偷听你的对话的。”钓鱼人耸肩说。
威利有点赧然,“对不起,吵到你了。”
“没关系没关系,不必自责,反正我又不是打算钓一车鱼回去。”钓鱼人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