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抱了。”
迟意的眼皮在打架,却强撑着精神瞪了顾淮州一眼。
“那你现在别抱了啊!”
“没抱了。”
迟意看着顾淮州放在身侧的手,这才满意。
她又看了看顾淮州脸上的伤,不屑的哼了一声。
“你可真丑。”
“……”
迟意靠在后座,伸出手戳了一下顾淮州嘴角的伤,听到顾淮州倒吸一口冷气,笑出了声。
“疼吧?活该。”
顾淮州也跟着她笑:“嗯,我活该。”
迟意看着看着,又瘪了嘴。
“她闯了那么多祸,她家里人还护着她。”
“谁?”
“陆檀啊。”
迟意垂下眼帘,泪珠挂在下睫毛上,将落未落。
“我什么祸都不闯,可你们都希望我去死。”
“不是这样的。”
顾淮州的腰弯的很低,头也很低,恨不得蹲在车里,一点点擦掉迟意落下来的眼泪。
“迟意,不是这样的。
我见过太多人死掉了,我在乎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我以为我已经无所谓谁会死了。
可别人告诉我你死掉的时候,我宁愿是我自己死掉,也希望你活着。
你长命百岁,多好啊。”
迟意泪光盈盈,茫然的看着他。
“胡说吧你,你这种人,哪有什么在乎的人?你就在乎你自己。”
顾淮州温柔的给她擦眼泪,轻声说:“以前没有了,现在有你,有小勋,这不就两个了吗?
你和小勋都不能有事,不管你们做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的。
所以,不要羡慕陆檀,陆栩是个废物,他保不住陆檀,但我会保住你。”
顾淮州擦眼泪的手一顿,看到了迟意耳朵那处细微的疤痕。
声音都有些发颤。
“这次,我一定会保住你,哪怕死的是我。”
……
翌日。
迟意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一睁眼,眼前是顾淮州刀削般的下颌线。
她猛地坐起来,脑门直接磕在顾淮州的下巴上。
“嘶——”
迟意直接一巴掌盖在顾淮州脸上:“你干什么?”
顾淮州无奈的闭了闭眼,缓解着脸上的痛意。
“迟意,这是我的车。”
迟意终于意识到,自己还在顾淮州的车里。
她就这么躺在后座,枕着顾淮州的腿,睡了一晚上。
“那我付你钱。”
迟意一摸兜:“我上楼去拿。”
顾淮州急忙追下车,拉住她:“不用了。”
“顾淮州,我可没想欠你的,就当我住酒店里,我会还你的。”
“行,你要是真想还我,赔我一件西装吧。”
顾淮州拎着手里那件全手工定制的高奢西装,上面糊满了眼泪鼻涕,还有红酒,皱巴巴的还不如路边扫大街的清洁工大爷的工作服。
“不是不想欠我的吗?这件西装,赔给我。”
迟意点头:“可以,在哪家店买的,我去买一件新的。”
“好,走吧。”
“现在?”
顾淮州挑眉:“你今天有别的安排了?”
“没有,那你等一下,我上楼换件衣服就来。”
迟意转身走进电梯。
顾淮州老老实实回到车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