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堆积在这里,形成有如天际线一般的风景。
日本东京是全球最大的都会区,地稠人狭,每到夜晚,东京的霓虹和灯火宛如心脏一般,向四周辐射璀璨的脉络,造就了俯瞰的星图奇观。哪怕远在月球,也可以清晰看到东京湾的辉煌轮廓。
即便如此,东京地区仍有不少贫民窟、棚户区。不是所有地方、所有人都有幸成为时代发展的佼佼者,更多的只能成为红利和弃子,密集的资源也无法缓解大城市的干旱。
下町是庶民区的代名词,被日本人开除了东京圈,这片区域随处可见横七斜八的电线杆,和爬在外墙的破烂管道,房租便宜,犯罪率高,交通也不算方便。
江户川的小岩虽然距离秋叶原和东京巨蛋,只有20分钟的车程,夜里治安不好也是出了名。这里的人们在街上会大声说笑,一边走一边吃零食,保留着江户子的原风景,与都心地区总是心事重重,人情淡漠的风貌截然不同。
我走向僻静的小路,试图以主动降低绑架难度的方式,把跟踪我的人钓出来,窥探的视线却消失了。
可能是出于谨慎,也可能是起了疑心,那个人并没有与我接触的念头。
被这个火花般的事件刺激,我终于抑制不住积压了好几天的脾气。
一脚踹飞垃圾桶。
“太狡猾了!”
我讨厌不受控制的感觉。
“啊……”
又来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暴怒。
心里生出片刻悔意。
现在的我更情绪化了。我还是我自己,并没有改变,过去至少会表现得更加委婉。
我还是受到影响了啊。
下班高峰时段,人们吵闹推拥,大批人潮如波浪翻腾。
突然,在接连响起的惊叫声中,一个西装打扮的人加速翻过护栏跳进地铁轨道。然后他飞弹起来,随着巨大的碰撞声,身体撞在反光的瓷砖翻滚,拖出一道血红的痕迹。
在日本撞轨自杀并不稀奇,大家都习以为常了。耳边嘈嘈切切,夹杂着异样的眼光,一个声音抱怨他给人添麻烦了,另一个声音烦躁地要求他别说了。
很快救护车和警车赶来了,尸体被装进袋子里抬走,车站的负责人向大家鞠躬道歉,清洁工熟练地清理地上的血迹,不少人只是冷冷地板着脸,或者低头在手机宣泄情绪,一切都显得高效而文明。
10分钟以后,一个人的痕迹就消失了。
干干净净,一如既往。
视网膜里的血迹早就消失了,其他看不见的东西覆盖了我的眼睛。
如果情绪也有天气,我陷在阴天里。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落不到我身上,潮湿温暖的空气也感染不了我。
东京其实是一座不易居住的城市,我厌倦着它。
人潮汹涌,欲望汇聚成兽,在马路街口,无声蔓延。
人与车的影像重叠在一起,仿佛是在镜中的幻觉。
陆地上的人们像被日光吸引而富集的鱼群,用垃圾食物喂养着身体,用廉价娱乐消耗着精神,盲目又庸碌地为生活奔波,获得被压榨后的一点微薄的物质报酬,以及一丁点廉价的情绪价值。
人只要出生,就被圈养、被驱赶、被鞭打。人只要活着就会争斗、欺骗、掠夺、死亡、痛苦。
只有世界终结,让一切回到混沌未明的时候,才能终结苦难与罪恶。
坐在公园长椅上,眯起眼睛。
我再一次在人来人往的大街看到了熟悉的人,我在纷沓的人潮中发现了她。
我看到已死的藤原。这不是我的幻觉。
“星野小姐。”当她看向我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