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旭日东升,晨风拂过带来丝丝热意。公主府外,迎接皇后回宫的凤辇准备就绪,守在一旁的孙德早已等候多时。
“娘娘,放心吧,儿臣会照看三弟的。”夏如晴对着皇后说,她现今行动不便,只好坐在木制轮椅上任由金桔推着而行。
一夜之后,皇后整个人显得憔悴苦困,双眼覆满血丝。她含泪道:“多谢文颖公主,公主心善,我儿就劳烦你了。”
皇后掩袖拂泪,抬眸瞥一眼公主府,神色不忍,却还是转身,由孙德搀扶上了辇驾。
“恭送皇后娘娘回宫。”
公主府里里外外的人跪满了地。除了夏如晴坐着,她半支身子朝前顷,作礼送行。
见皇后的凤辇彻底消失在街头,夏如晴瞬间松下身子,她转头看向跪地的众人,“都起身吧,各自忙去吧。”
很快,众人四处散去。景少凌缓缓起身,走到夏如晴面前,目光落在她身上,见她神色平静,遂开腔:“公主,可想好了?”
闻言,夏如晴冷哂一声,眸子对上景少凌的视线,“不好意思哦,驸马,本公主昨夜不舒服,嗓子疼,腿也疼,难以分神想别的事。”
“再者,三弟还未醒过来,本公主实在没什么心思。”夏如晴见景少凌眼神转阴,倒也不惧他,“驸马稍候几天吧,才多大的事儿,等本公主身心舒服了,再奉告驸马也不迟。”
不给景少凌出声的机会,夏如晴把话说完,侧头看了金桔一眼,“走,回华阑院。”
金桔身子一凛,紧忙说是,赶紧上前欲推轮椅,手才堪堪伸出,蓦然一阵劲风朝她而去,骤不及防的她被震得退了几步远。
“你又想干嘛?”夏如晴看到景少凌如此蛮横,忍不住怒了,“有必要这般步步逼近吗?我想回去都不行了?”
景少凌没搭话,只身上前,走到夏如晴的背后,抬手推着轮椅朝前而行,往公主府里侧而去。
“哎哎,你到底想干嘛?”夏如晴侧过身子撑着扶把手,惊怒的目光瞅着景少凌。
“公主大概是疼得忘了我昨夜说的话。”景少凌语气不咸不淡,边推边说,直到大门边沿,他堪堪停住,示意方秋和方春上前扛起轮椅一步步走上台阶直跨门槛。
夏如晴顿时没了脾气,耷拉着头,怏怏不悦道:“你说的太多了,我哪能都记得。”
入了府内,景少凌再次上前推着轮椅,往某个方向驱去,那个方向不是去华阑院的路。夏如晴心里更加没底,发慌不安,赶忙撑着身子偏过头,目光寻觅身后的金桔和雪柳。
见她俩正被人拦着留在原地,无法跟随,夏如晴越发不知该如何办了。
偏景少凌默不作声,一副任由她自己想的架势,无可奈何之下,夏如晴放弃了折腾,索性由他了。
直到眼前静岳院映入眼帘,夏如晴才彻底想起来了。
—— “你一日拿不住主意,便一日在静岳院呆着。”
——“何时想通了,就何时离开。”
啊啊啊啊啊——要死了,夏如晴内心咆哮着,只觉这个男人逼人太甚,烦不胜烦,愈发觉得他面目可憎。
景少凌浑然不觉夏如晴眼底的怒火,双眸平视着前方,手中的推动力道只增不减。
见他推着她绕过好几条路,最终来到一所无人而待的屋宇。
夏如晴眼底疑惑,侧头看向景少凌,不明白他为何带她来此。这只是普通的屋子,门前一对兽面衔环早已在风雨的侵蚀下淡色,门上的朱红也渐渐斑驳不堪,灰色的石阶上还爬满青苔。
可见,这里已经多年无人清扫。
“带我来这做什么?”夏如晴瞧着眼前的一派荒芜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