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绩,也抹不去她曾是花娘的事实!”裴弘望痛心疾首。
其实,这姑娘若没花娘这段过往的话,即便她是普通人家的平民女子,仅凭刺杀讫部储君这一项,他绝不会反对儿子娶她为妻。
但,实在太过可惜,她偏偏就撞在了裴家历代不可能接受的禁忌上。
“难道,儿子携手心仪女子安度的圆满余生,还抵不过外间轻如鸿毛的虚名?”裴展声音低沉,失落的语气里难掩哀伤。
裴弘望俯身心疼的看向一贯让他骄傲的儿子,倾心吐胆的换了语气安慰道,“自上次你袒露心意后,为父看出了你对那姑娘的切切心意。又念着她忠心赤诚,有护国卫家之大义,所以思虑再三,我同意你将她养在家里。不过,要像上个姑娘那般,没有名分,在外不可谈起,且以后不能诞下子嗣。”
听闻此言,一直低头深埋的裴展终于抬起了脸,双目赤红,脸颊不可抑制的抽动着,他在极力压制心中滔天欲发的怒意。
过了许久,他脸上恢复平静,可眼中的血红和倔强却越发强烈,“若是这般,恕儿子无法应允。她这辈子,只能是吾妻,非她不娶,至死不渝!”
裴弘望好不容易消解下去的心头之火噌地又冒了出来,他愤然起身使劲甩出衣袖,“没我同意,你看能不能把她娶进门!”
俯身跪着的裴展又磕一头,“若父亲执意如此,儿子便携她以后长居隶阳关,直至您同意为止。”
“好!很好!非常好!”此时的裴弘望,已经被气的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因一个女子便打算不回这个家,那不如趁早与我断了这父子关系,倒也干净!”情急之下,他只能搬出最后砝码。
裴展将头抵在平展抚地的双手上,语气平静,“父亲若因此要断绝父子情意,儿子自不会同意,但也绝不改变长居隶阳关的决定。以后,只要父亲一句话,儿子仍会第一时间回来孝顺你们二老。”
说罢,他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然后爬将起来,打算就此离去。
突然,书房门从外“咣啷”一声猛然推开,裴夫人一脸平静的立在门外,踏入的霎那间她张口说话了。
“裴弘望,今日你要是把吾儿撵出这个家门,不如一并把我也休了,留你一人倒活的清静!”
此话虽狠,但裴夫人说得平和安稳,一如她那张从容自若的脸庞。
“母亲!”
“夫人!”
裴弘望登时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支走的夫人又掺和进来,看来今日难有结果。
可,他又不得不面对夫人看似平静实则已近爆发边缘的怒火,“我……我怎会真的同他断绝父子关系?这不是……只要他同意那姑娘无名无分养在家里,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裴夫人望了望儿子,他梗着头没有不说话,可见是没有商量余地。
转头,她又对上自己的夫君,“无论如何,桃鸢姑娘是咱们乾国功臣,如今身子孱弱,宫中住着又不踏实,今日这些以后再说,先把她留在家里将身体养好才是正事。”
有时,漫漫时光才是处理无解难题的最佳方法。
裴夫人此刻就寄希望与时间可以消磨掉两父子的隔阂。在此之间,相信以桃鸢的聪敏坚韧,定能让这迂腐的老头子折服,自己也有充足时间融合两父子关系,争取找到一个大家都可圆满的解决办法。
裴展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赶紧顺口答应,“今日是孩儿冒失,还望父亲母亲谅解。”
桃鸢今日刚进家门,他不能在此时就轻率的与家人翻脸闹僵,若现在真与父亲断绝关系的话,无疑是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以后外间会怎样议论污蔑她,不用想都可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