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宫中大戏,自然还是由荣贵妃起头儿。毕竟,这种宫中常见戏码,挑头儿唱主角的一直是她。
荣贵妃挪步到桃鸢身边,仍旧先伸出一双玉手握住了她的手,“昨日得信你今日午时可到宫中,皇上便早早安排诸位嫔妃为你办这场庆功宴,顺道儿接风洗尘。不想咱们桃鸢准时进了宫,却生生误了这宴席。想是出宫几个月,早已忘了这宫里的道儿该如何走吧。”
这绵里藏针的话,噎的桃鸢半响不知该如何回答,而误了她面圣时间的祁乐郡主,却直直盯着面前的一桌盛宴,并不打算站出来为她解释。
一旁的珍妃倒是瞬间接下话茬儿,“是,这丫头自小进袁府时便木讷愚钝,是妹妹教导不周。日后,妾身自当……”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荣贵妃却自顾自的直接出言打断了她,“如今桃鸢姑娘已是尚仪,以后自不缺人引道识路。只是,还要莫忘了来路才好。”
来路?!
桃鸢心中不由得苦笑一声,这荣贵妃明摆着是在点她不要忘了之前被贬出宫之事。只是,她从未做过的事情,无论到何时也不会就此甘愿认下。
于是,她撤回被握住的双手,“扑通”一声再次跪下,“贵妃娘娘,时至今日,桃鸢从未敢忘怀几个月前那事。只是,您的白玉嵌碧玺戒指,奴婢当时在藤秀山洒扫时真的并未见过,更没占为已有、拒不归还,还望您继续彻查此事,还桃鸢一个清白。”
说完这话,她嘭嘭嘭三声重重叩头,以示自己的清白。
荣贵妃呵呵笑了两声,伸手要搀她起身,“唉~沐尚仪真真是误会我了。你如今是咱们乾国的大功臣,我如何能因一枚小小戒指怪罪与你。莫再说这样的话,不然倒显得妾身小肚鸡肠、耿耿于怀了。”
她嘴上说的仁义道德,只绝口不提还她清白之事。桃鸢心中五味杂陈、波涛汹涌,当下便打算继续磕头求她再查那事,以证自身清白。
只是,她还未将头磕下去,祁乐郡主竟也走了过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说了不提过往之事,就不要再说那些车轱辘的话。今日昀致哥哥的母亲容嘉夫人也在这儿,你还是好好跟我们这群到不了边关的人说说,昀致哥哥如今可还安好?”
桃鸢彷徨无措的心像被再次狠狠击了一个重锤,刹那间疼得她不由得缩紧眉头红了眼眶。
此时,她才明白过来,原来刚刚给她和善笑容的贵妇人,竟是他的母亲。看她雍容泰然的模样,又是首辅夫人,应是这宫中的常客。只是,在这宫里生活五年之久的她,之前却从未见过。
桃鸢瞬间决定,洗脱罪名之事,过后再说,先应对眼前局面。于是,她咬紧嘴唇,将眼泪憋回去后才抬起了头,“回娘娘、郡主和夫人,裴将军在边地甚是安好,只是我与他交集不多,回宫前见过一面,其他也知之不多。”
对面,裴展母亲容嘉夫人微笑着对她点点头。
“你们真的只见了一面?我怎么听说,是昀致哥哥专门去到讫部将你接回来的。”一旁的祁乐此时倒舍得频开金口,且问题不断。
桃鸢不知道后宫的这些主子们竟对边关之事摸的如此清楚,一时之间,她不敢再贸然回答,只怕给裴展带去麻烦。
容嘉夫人却在此时接了话,“桃鸢姑娘为和盟之事立下汗马功劳,之后又身处险地,孤立无援,昀致作为边地将领,将乾国功臣安全带回,是他份内之事,所以命妇倒觉得此事本应该如此。”
容嘉夫人虽慢条斯理的娓娓道来,却着实为桃鸢解了围,而祁乐郡主对于裴展的母亲,自然是不敢反驳,就此住了口。
挑起这场大戏的荣贵妃用目光在三人脸上巡视一圈,脸上再次浮起甜腻的笑容准备挑话,却被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