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瞬间,桃鸢立刻双手撑住床榻,坐稳了身子。
“所以上次遇见你时,你才说他叫恺之?”
“是,这是他唯一让我知道的。我是他随意捻起丢下的棋子,不清楚你们的纠葛是怎么一回事,那援军数量更是无从知晓。”
她凄伤哀怨的神情,使得这虚虚实实的话语显得真实可信,也成功打消了谒伽昊大半的猜疑。
然后,他又问出了自己的最后一个疑问,“你后来不是跟三个男人去了大叶城找活计么,那日雪夜又怎会从隶阳关军营里跑出?”
说到这个,桃鸢的神情愈加哀伤,“在大叶城找到活计没几天,掌柜的就说不再需要人把我们辞退了,后来听说隶阳关营里要寻几个懂煎药包扎的,我们四个盘缠已用尽,实在没法就报名去了。”
她刚回答谒伽昊上个问题时,已想到这个疏漏势必会提及,心里早已想好说辞。所以这时才敢平静自然的解释。
为增加可信度,她紧接着道,“我不知道恺之身份才愿去军营的。当时想着只要将自己装扮好,混在医馆营必然无碍,怎料还是被发现女子身份,送进了花娘营。我自是不愿的,那日是对营区守卫说是采药才出了营。当时想着如此活着,还不如投湖一死了之。”
谒伽昊看桃鸢双眼布满泪花,泫然欲泣的悲愤表情,以及这并无破绽的说辞,选择了相信她。
“好,暂且信你。不过,你还是得跟我说说,隶阳关军营里,那些士兵们每日里都在忙些什么?”
总得从她口中知道些什么吧,他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跳进冰冷刺骨的湖中救她,总不能丁点好处都不要,这也不是他谒伽昊行事的作风!
“我被关在营帐里,不能随意进出。出营那日是央求一个老兵带我出来的,那天又冷又黑的,我只看到几队人来来回回的走动,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
桃鸢这次说的是实话。自天冷后,她日日守在裴展帐中伺候起居,偶尔去趟医馆营,对于军务上的事情,她一向是避而远之,唯恐知晓过多引出祸端。
可已然如此避嫌,她竟还是因为这个,把自己送到了今日这幅局面。桃鸢已绝望,将这归之为逃不脱的宿命。
谒伽昊费了半天口舌,居然什么都没问出,他刚平息下去的烦躁再次涌起,突然凑到桃鸢面前,死死盯住她的双眼,“别糊弄我,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我已被他们逼成这样,怎会帮着他们骗你。我真的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待这儿再想想有什么漏掉或忘记的。反正不给我一个满意答复,我会让你知道,裴展的那些磨人手段有多不入流!”
看她一双眼睛水津津的,嫩红的脸上尽是凄楚与可怜,谒伽昊问不下去了,只得狠狠撂下这句话,然后甩上房门,快步离去。
其实,自上次突袭失败后,他便想着再靠抢掠补充粮草已然不太可能,需要赶紧改变方法。
若变了方法,则不会与乾国开战,隶阳关援军人数也就无关紧要。
所以此时,他真正想知道的,是裴展到底怎么想的,他是想继续战还是也有和的可能性。以及,乾国宫中言昭钺如何授意的。
而这些问题的答案,可从隶阳关近期的内部布防计划中看出些蛛丝马迹!
只是,这丫头到底是真不知情,还是口风紧,他还得再观察观察,并使些手段验证一下。
茫茫白雪覆盖着的贡巴,大片大片的雪花又开始飘飘洒洒,迷蒙的雪雾使整片天地显得愈加凝重。
谒伽木因迟迟收不到线人的任何消息而急的团团转,万般无奈之下,他又一次去找了自己的弟弟。
一进毡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