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拳头还是说了出来,“我手重,还是帮您叫来大人换吧。”
其实,她刚出去,是跑了一趟军医馆,去见陆大夫汇报下近来药草培植的情况。
陆大夫开心之余,表示自己刚回来一堆事情,还专门拜托她帮着给裴展换药。
可看她听完后一脸惆怅,陆生川就表示,“新月留在了大叶城,你要真为难,要不就让来德换吧,毕竟他在大叶城就一直帮裴展换药。”
这时,桃鸢才知道,原来回营后一直没看到的新月,竟留在了大叶城。不过是主动留下还是被动放弃,留下后又在做些什么,她不得而知,自是也不敢发问。
不过,当时她听到有来德可以帮着换药,也就没了什么心理负担,痛快的答应帮着拿回伤药。
可这下,怎么又变成自己换了,她得去叫来德……
“是来德跟着陆生川学诊治护理吗?他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忙,就你来!”
桃鸢无奈,只得用换热水为借口暂缓一阵儿。
打水回来路上,她一路给自己默默打气:不怕,不怕。不是已经见过很多血呲呼啦的场面了嘛,就把他当平常看待啊,干嘛紧张,稳住!
回到营帐,桃鸢这才看到裴展已将桌案上的饭碗收拾到了食盒里,又捧着本书在看。
听到她进来的声音,他立刻放下书本,起身边解外衣边往内室走,“开始吧。”
硬着头皮,桃鸢捧着热水跟了上去……
当他未着寸缕的上身露出来,她才终于松下一口气,曾经那令她心慌焦灼的血红刀口已经闭合,现在蜿蜒着的,是一道微微凸起的白色肉岭。
只是,才过去短短十几日时间,伤口肯定没有痊愈,那肉岭上面还在往外渗着微黄的脓液。
“这种情况,不能用热水擦,得用干毛巾轻轻蘸。”说完,她快步转身拿回一块干净白布,坐到床榻边,眼睛一刻不敢偏离的盯着那道白肉细细蘸。
桃鸢不敢用力,怕戳痛他的伤口,所以只清理这些渗出的脓液,就花费了大半个时辰。
等她轻吐口气抬眼间,才发现裴展垂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腾”地一下,桃鸢满脸通红,刚放平稳的心猛地又紧紧吊了起来,然后又好像被什么揉散一般,乱作一团,惶惶不知该往何处去……
她略微慌乱的收起布,猛然起身,低头快步来到水盆前,边清洗白布边平复剧烈跳动的心。
很快,她又一脸平静的回身来到榻前,继续清理伤口。这次,她双眼绝不高抬一寸,只紧紧专注在那道伤口上。
擦拭、涂药,这些事项顺利且平稳完成!
到了最后的包扎环节,因伤口是自肩头到后腰长长一道,所以需将布条绕着他的上半身缠上几圈。
碍于身高差异太大,不得已,桃鸢只得双腿跪在床榻边,吃力的倾身过去一圈圈绕。
鼻息相近,冷冽的男子气息混着淡淡的药草香不停只往她脖颈里钻,同时鼻子一阵阵发痒。
一个不小心,桃鸢还是惹了祸,正挺直身板专注缠布条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然后,她的下巴就搁在了他未受伤的肩头,而她的腰,被一双大掌稳稳当当的固定住……
腰间,他强劲有力的火热掌心温度,像是瞬间蔓延到了脸上,她脸红的像要滴血,心怦怦直跳,像是要蹦出来一样。
低垂了眼睑,她喃喃的说了句,“对不起……”
不敢抬眼去看他,只有道歉。
“无事,前胸有伤不能给你撑着,我扶着你腰,继续!”
裴展也庆幸她未抬眼看过来,否则自己现在满脸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