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提这个。”凌无非恐她提起母亲,又生伤怀,便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柔声说道。
长夜漫漫,沈星遥靠在他怀中,闲叙着往事,以及这一路来发生的一切,到了后半夜,渐生困意,沉沉睡了过去。她已有多日不曾好好休息,难得一宿安睡,直至翌日午间方悠悠转醒。然而伸手一摸,身旁却是空的。
她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却未听到回应,坐起身来,却瞧见自己的衣裳已经晾干且好端端地叠好放在床角,上头摆着凌无非送她的那支黄花梨木簪与白玉铃铛,客房内的木桌上摆着已放凉的早点,整间屋子除了她以外,再无第二个人。
沈星遥心下腾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当即穿起衣裳下床出门,走到楼梯口,却被一名伙计唤住。
“姑娘醒了?”小伙计上前道,“可是在寻与您同屋的那位公子?”
“你见过他?”沈星遥回头问道。
“他说他还有件要事未办,让我转告姑娘一声,说是等他把事办完,便会回来见姑娘。”伙计说道。
“等那时候他就没命了。”沈星遥蹙眉,低声骂了一声,“混账东西。”
小伙计听了这话,不觉后退一步,似乎以为沈星遥骂的是他。
“我没说你,”沈星遥解释道,“你可记得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我可没留意,”伙计摇摇头道,“不过昨日官府贴了告示,说是朝廷派人下来巡查防务,从今日起,五日之内,都只有东城门开。”
沈、凌二人自离开云梦山后,几经风雨,聚了又散。而云梦山上的比武,早已落下帷幕,程渊技压一众同门师兄弟的姐妹,夺得掌门之位。
各派来宾一早也无心观战,比武一结束便纷纷离去,秦秋寒更是快马加鞭赶回了金陵,召集石凤漩与封麒二位长老前来书房商议,如何应对当下的局面。
未免多生事端,秦秋寒终究还是隐瞒下了沈星遥的身份,只将云梦山上所发生的情形相告,再未多说其他。
石凤漩听了这话,略一思索,道:“既未坐实罪名,只消把那王瀚尘找到,让他澄清此事不就好了吗?红叶山庄那帮人也真是可笑,无凭无据,只靠几句话便搅出这么大的乱子,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平日以名门正派自居,武功不高,名声不响,也干不出什么大事。”封麒道,“就等着这么一个机会,挑起是非,好借此扬名立万。”
“就凭他们?痴心妄想。”石凤漩冷哼一声,道。
“如今最重要的,是先把人给找回来。”秦秋寒神色凝重,“再设法打听王瀚尘,与那位‘谢先生’的下落。”
“我看那姓谢的也不简单。”石凤漩道,“他们到底怎么得罪的这号人物?不找别人麻烦,偏偏找上无非?”
“非儿始终都在怀疑,凌兄的死与当年天玄教一战有关。”秦秋寒道。
“想不到他执念如此之深,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难道还指望查出什么?”石凤漩摇头,慨叹不已。
就在这时,一阵咚咚的擂门声响起,紧随而来的,是江澜的大嗓门:“师父!师父你在里边吗?”
“她怎么回来了?”秦秋寒一愣,随即上前开门,还没看清是何情形,便见江澜一头栽进门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你这丫头,怎么还是如此莽撞?”石凤漩不禁摇头。
“两位长老,你们都在啊?”江澜喜道,“是在商量怎么救人吗?”
“你不是回浔阳了吗?”秦秋寒问道。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不敢走啊。我同我爹说了,先来金陵一趟,等解决了师弟的事再回家。”江澜说道,“让我去找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