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好久呢。我不能带走你,你阿弟又还小,说不上话……”惜兰的声音里有怜惜,“所以,答应阿姊,好不好?”惜棠知道,阿姊也是没有办法了。她也已经帮了她很多了,要是今天阿姊不在,她说不定要被母亲打死了。
“我知道了,"她忍着眼泪,“我会的。我听阿姊的。”惜棠躲了一天。
夜间,她鼓足胆子,去寻母亲了。
母亲听完了她道歉,一直冷着脸。
她说了句:“坐下吧。”
惜棠惴惴不安地坐下了。
“什么样子?“云氏气道,“我还会打你么?”“您白天的时候,”惜棠小声地反驳,“就想打我。”云氏深深吸气。
“我还不是被你气坏了!"听了长女的转述,云氏如今没有这么气了,“你怎么想的,随便遇上个人,都没见几天,就和他谈起情来了?你是个女孩儿家呀,知不知道?”
惜棠小声说:“我知道。”
云氏瞪着她:“知道怎么还?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呢!”惜棠的眼眶红了。
她知道自己有些鲁莽,有些急了,但他对她好,她就,她就……惜棠用手背擦着眼泪。
见她这幅模样,云氏也不好说她了。
“你呀!长点心吧!"她点点惜棠的脑袋,放她出去了。回去的路上,惜棠还在哭。
母亲说的,她难道不知道么?
她只是忍不住…忍不住。
望着苍山这夜乌黑黑的天,惜棠想起了远在长安的谢澄。他还记得她么?还能想起她么?她也许模模糊糊知道了他是谁……她不想他把她忘记了。惜棠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一直在哭。
好晚的时候,父亲回来了。惜棠胆战心惊,母亲会怎么和父亲说呢?绕过了在小榻熟睡的灵儿,惜棠悄声走了出去。深夜,挂着冰冰凉凉的风。她听到外头滴答滴答的水声,难道是下雨了?惜棠蹑手蹑脚来到后头的堂屋,堂屋里亮着灯,父母亲叫退了奴婢,正在低声絮语。惜棠睁大了凄惶的眼睛,凝神去听。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她听见母亲说,“平日也是我疏忽了她……”父亲沉默了好久:“那如今呢?”
云氏说:“我会盯紧她,再不叫她随意出门了。”父亲慢慢地说:“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云氏一愣:“那你想怎么样?”
“棠棠不小了,也到了该出阁的年岁了,"父亲说,“前不久,方县丞也也与我说,他家小儿子还未订亲。”
“方县丞?“云氏神情一喜,继而又道,“可我听闻,他家这孩子甚是疲懒,还不到二十的年纪,就吃的全身痴肥。与我们棠棠……哪里相配!”“这又如何?"父亲皱眉道,“方县丞家风极正,其夫人也是很好的脾性。棠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云氏怔了怔,转而问起了别的:“赵县令如今,是不是快退了?”沈豫说是。
云氏忽然不说话了。
惜棠听着听着,渐渐感到寒冷了。
她牙齿发着抖,听云氏说:“苍湖还是太贫小了些,若是能到旁的县去,像是兰阳………
沈豫道:“方县丞也是这样与我说。”
惜棠一点都听不下去了。
她好想走进去,走出阴影中,对父母亲大喊大叫……但她不能,也根本没有用。这是小弟才有的权力。她慢慢地走出了堂屋,黑夜冰凉,月色如同霜雪一般洒下。惜棠摸了摸自己的脸,已经摸不到一丁点的泪水,只有眼睛被冰凉的月光照得生生的疼。
长安此时,也是这样的月光吗?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母亲都待惜棠格外好。但惜棠的郁郁寡欢,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小弟今年刚满十岁,悄悄地跑来问她:“阿姊要和我们一同去吗?”惜棠一怔:“去哪里?”
小弟的脸憋得红红的。
“我去做什么?”惜棠轻声说,“你和父母亲去就好了。”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