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来,钟离语就直白得多,毫不避讳地嘲道:“柳小姐心性高洁,已入空门,谁家有资格娶你为妻?”
“你!”柳落娘气得险些没忍住,“我才不是空门中人!我信佛,就非得出家?我已经有婚约了!”
这话说得大声无比,路人纷纷扭头看向她。
柳落娘素来要面子,立刻道:“先不说了。我今天是有正事的。”
她换了副正经的表情道:“再过几日就是我的大喜之日,两位可要来喝杯喜酒?”
盛初想了想道:“我们不熟,小姐为何要请我们的客?”
柳落娘道:“你们不是和程愿交好么?她也是我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岂有不喝我喜酒之理?更何况是程愿举荐我到天界修补典籍的,这份恩情我定要偿还,但如今没碰见她,只碰见了你们,那就请你们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这话诚恳,且接近柳落娘的机会难得,盛初答应下来:“却之不恭。”
柳落娘见她答应了,高兴地道:“你们是天界的神仙,在凡间大概没地方住,就住到我家可好?我家很大很大,有很多房间,你们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话说到这份儿上,拒绝就显得不太妥当。钟离语勉强同意:“柳小姐带路吧。”
柳落娘便走在最前面,不远处果然停着一辆宽敞的马车,旁边站了足足好几排的下人。
钟离语故意拉了盛初走在离柳落娘两丈远的位置,悄声道:“你愿意跟她去柳家?”
盛初摇头:“我不想。但姑苏之大,你我该到何处落脚?倒不如将计就计,也好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和程愿有什么奇怪的关系。”
正说着,她们到了马车跟前。
柳落娘对守在车外的婢女道:“这两位姑娘是我的好友,应邀到家中小住,届时还会参加我的婚宴。”
婢女狐疑道:“奴婢不知,小姐何时有了这样的朋友?且未嫁之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能出席?”
盛初看向柳落娘,她的笑意已经完全散去,一反刚才的温和,不耐烦地道:
“我是在告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若是不愿,大可滚出柳宅,我看这姑苏城中谁敢挽留!”
婢女不作声了,退到一边。
柳落娘发觉失态,不露痕迹地换上兴高采烈的表情,拉着盛初的手道:“快上车吧。这些个下人不长眼,冲撞你们了。”
盛初顺着她的话道:“小姐管教下人是应该的,我们并不介意。”
言下之意,便是冲撞她们的不是婢女,而是柳落娘对婢女的吓唬。
然而柳落娘没发觉,上车之后依旧高兴地聊着。
“我那个师父程娘子可厉害了,你们也都知晓,是画影戏的创始者。当年的盛况连我都难以描述,据说有人嫉妒师父的成就,放火烧了戏院。”
柳落娘惋惜地道:“戏院烧了之后,师父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只听说画影戏被进献给了钟离皇帝,成了皇家戏剧。再后来大齐没了,师父在民间重演画影戏,谁知去年戏院又被烧了。”
盛初注意到,她说的话无形之中和系统所言重合了,微微怔住。
她问:“去年戏院被烧时的情景,小姐可还记得?”
柳落娘来了精神:“你问对人了。那时我还去看过,烧得只剩断壁残垣,墙都焦黑了。几乎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只有一位不知谁家的姑娘失踪在火里,始终找不到人。”
“有位公子在废墟里找了整整一天一夜,还是无功而返。我想那是她的心上人,他们经常同去天然楼,真可谓是羡煞旁人呢,没想到世事无常。”
盛初可以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