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撕裂一般疼。
他一挥手不小心将面前的空罐子全都打翻,有两个滚落到地上被肖凯捡起来。他趴在桌子上,醉得不声不响。
肖凯叹了口气:“造孽!小小年纪谈什么恋爱。”
吴铭嘀咕道:“说得入群的条件不是脱单一样。”
霎时他收获两道带着满满威压的目光。
肖凯说:“所以易老师要承担起引领早恋的少男少女回到正途的责任。”
易棠反驳,“我并不认为早恋有错,错的是将早恋视为洪水猛兽的世人。”
吴铭重重地点头,钦佩道:“人生哲理啊!”
肖凯在桌子底下提了吴铭一脚,“还哲理!赶紧回去自习,没考到好学校,哭的就是你们!”
吴铭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回家,易棠和肖凯送陈阳回家,给他调了6点的闹钟,然后将闹钟放到床尾的地上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还在睡梦中的陈阳听到闹钟声,伸手在书桌的边缘摸索,没摸到,又往另一边的床头柜探去。摸索一阵还是没摸到,闹钟声闹得他心慌气短,他掀开毯子坐起来,借着朦胧的光看到在地上的闹钟,心道:这特么煞费苦心!
他刚从地上捡起闹钟,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就响起了来电铃声,他伸手拿起看到肖凯的名字,压制即将喷发的起床气接了。
“起来没?你今天要周考。”
陈阳烦躁地说:“知道了肖老师,烦死了!家里有个张老师,兄弟里有肖老师,连女——”他忽的顿住,混乱的思维瞬间变得清明,语气急转直下,冷声道:“挂了。”
少年的肩瞬间垮了下去,他踩在地毯上,转身要将闹钟放回桌子上,瞥见在一片晦暗中开得热烈的虞美人。
耳边响起了她的话:“我平常喜欢坐地上,你房间没有飘窗但是可以在落地窗这边地上铺个地毯,床尾这边还有空间,可以放一个那种没有靠背的长椅子。这花可以放你书桌上,省的空空荡荡的。”
他们在一起并没有多久,可在他的私人空间,处处都有她的痕迹。
酒精可以让短暂地忘记痛苦,可酒醒后的空虚却如不见底的黑暗将他吞噬殆尽。
他终于平静地接受余晖离开的事实,宿醉后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被汹涌的苦涩浸润,又红又肿。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为什么不说明,到底发生了什么,重重疑问被清晨的风一吹,消失在街边的角落里。
周一的晚自习,余晖在下第一节课后将数学作业收齐之后搬到办公室,杨莉此时正在和同事闲聊,见余晖过来,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柿子。
“都收齐了吧?”
“嗯。”余晖将作业放到桌子上,杨莉将柿子给她,说:“图个好寓意。”
余晖愣住了,杨莉把柿子塞她手里,又说:“快回去吧,好好写作业。”
这份关爱无论是出于左陆爸爸的原因还是对自己坦诚的回馈,都让她心里感到无限的温暖。她露出恬静的微笑,说:“谢谢杨老师。”
人不能每次都幸运,可是她希望陈阳能够幸运地遇到能够带他走出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的人。他值得全世界最好的。
晚上夜跑结束,余晖和黎露散步回宿舍,月光朦胧,路灯将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余晖问:“你相信世界末日吗?”
“这么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问题你确定要跟一个理科生探讨?”
对于黎露的反问余晖付之一笑,今年2012年,她和喜欢的人看了《泰坦尼克号》,也度过了那所谓的世界末日,可是她还是活着。她找不到活着的意义,那是因为此前的每一天都是那么意义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