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她看起来像只徜徉在溪畔的幼鹿。
不过这姑娘显然没有看见季鸣,她把手里的一捧丁香高高地扬起来,“看来是您输了呢!”
愫心这才从后面厅里走出来,“吴太太没有怪你淘气么?”
“哪有,我特意剪了好几朵茶花带过去的,我看吴太太很是喜欢呢!”那个女孩得意地说道。
“嗯,确实好香!我们家偏偏没有种丁香呢,现在叫老卫去种也不晓得明年春天可来得及开花。”
走在后面那个女孩轻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她方看到立在二楼拐角处的季鸣,抿着嘴往愫心身后微微退了一步。
愫心也才发现季鸣并没有上楼,“我本来想晚饭时再替你们介绍呢,刚好可巧”,她挽着那姑娘的胳膊带她走上来,停在离他两三阶的地方站好。
“看,是个乖巧可人疼的孩子吧!她母亲是我娘家的表姐,她来盛城这里念书,我想与其在学校宿舍里,不如在咱们家住着,也好给我做个伴”,又笑着对佳音道,“这便是你问了好几次的钟司令了,不过在家里可不兴这么叫,叫姨丈便行。”
眼前的这个男人肩膀宽阔,腰背挺拔,着一身铁灰色的制服。他压得低低的帽檐下两只狭长的凤目直直看过来,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
他不像廷宴那样温润儒雅,整个人都带着一种久居上位所养成的深峻威严之气。佳音本能地感受到一种压迫,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把丁香越捏越紧,后背也慢慢渗出了一丝汗意。
她一步一步僵硬地走上台阶,感觉到愫心轻轻在她胳膊上托了一下,终于勇敢地慢慢抬起双眸,对上了他的视线,不过很快便重新垂下眼帘。
“姨丈,”她轻轻叫道,把两只手垂在左侧福身下去,“我来这里住着,要叨扰姨丈了。”
“哪里,你在这里便同在自家一样,缺什么同你姨妈说就好!”季鸣说罢点了点头,便从西边的楼梯上了二楼。
他眼里的惊艳和一闪而过的失落,并没能瞒过愫心的眼睛。
我就知道不会错的,从我见到佳音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绝不会错的!
“来吧,佳音,我们去寻个好看的瓶子把你换回来的丁香插好,我记得我有一个天青色的方瓶,不知道蜻蜓收到哪里去了。”愫心快活地拉着佳音上了东边的楼梯。
“好的,姨妈”,佳音答应着,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季鸣刚好也正回头看着她,她赶紧别过头去,一路小跑去了愫心的房间。
“怎么样?”,愫心一边把丁香插进瓶子,一边问佳音。
“有一点老”,佳音据实以达。
她这样直白,简直教愫心哭笑不得,“跟你比是算不上年轻了,不过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呢”,她又顿了一下,才冷哼一声,“那些女人爱他,也并不全是因为他的权势,以后,你会明白的!”
“可是我有点害怕”,佳音攥紧了愫心的手。
“怕他作甚么?”愫心轻轻拍了拍她,“他又没长三头六臂,你就只当是真的住在亲戚家里读书,而且你看,他刚才不是对你很和气嘛!”
即便没有愫心这样叮嘱她,佳音也不会懂得怎样才是对一个男人刻意地讨好。
从落地开始,身边的所有人都宠她爱她,她用不着去讨好谁,大家都争着对她好。从前,除了没有父亲,她人生中最大的烦恼不过班上哪个女同学穿了跟她一样的连衣裙,或者是生气大家笑话她讲话时奇怪的口音。
直到晦暗的那一刻渐渐来临,先是塔莎娅离她而去,接下来是廷宴始乱终弃,最后连母亲都抛下她。
只可惜这一连串的打击并没有使她学会成长,她就像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被猛然抛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