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春心底不安,谢鸳却镇定地按下她的手。
“你们小姐想好了没,我们少爷从不强人所难。”
小厮阴恻恻地笑,和裴诏一同逼近两人。
“裴少爷绝顶聪明,知道我同九有缘。”谢鸳不紧不慢地从织春身后走出,“在家中,我恰好也排在第九。”
裴诏先是诧异,而后低声笑,放肆得很,“本公子就知道美人和今早的贱骨头不一样,是个聪明人。”
“贱骨头啊......”谢鸳轻叹,眼前闪过肉绽皮开的宋树,闪过哀哀欲绝的宋花,最后只剩下沈浮白那双冰冷讥嘲的眸光。
若不是天家包庇,关外百姓岂会受尽欺压,无处申冤。
这句话如同魔咒般在她的心底生根发芽。
“算你走运,今晚就服侍少爷就寝吧。”得到裴诏指示,小厮不情不愿地说。
“等等。”
“又怎么了?”小厮拧眉看谢鸳,只见她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冰冷而妖娆的笑。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做裴公子的第九房妾室?”
“你耍我们?”
星河明淡,更深夜静,驿站门中,两两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裴诏笑容依旧,眼底却多出几分寒凉和兴奋,锦袍下的银鞭被他握在手中,“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雪飘零,落在谢鸳浓密的眼睫,她径直盯着裴诏,弯弯明眸浸满薄寒月光。
“你知道两个九在一起是什么吗?”
“是什么?”裴诏下意识摇头。
“九九归一......”谢鸳顿了下,眼神骤冷,“我送你归西。”
裴诏气得牙齿咯咯作响,目色狰狞地甩出银鞭,“贱人!”
银光逼面,谢鸳表情丝毫未变,“秦肇!”
余音未落,一道黑影飞快窜出,裴诏扬在半空的手被人生生擒住,他正要怒骂,却被抵在脖颈的刀刃吓得不敢动弹。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我家少爷可是裴家的公子,还不赶紧放开。”
小厮壮着胆抽出腰间小刀。
“聒噪。”谢鸳轻轻抬眼,茶棚后面无声走出一位黑衣人,朝谢鸳拱手后便一脚踢在小厮膝盖,压着他下跪。
“你们,”裴诏脸色铁青,“是想和裴家做对?”
无人应答,他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始作俑者,见谢鸳还有闲心隆起衣袖,将手塞进去取暖,他再也压不住心中愤怒,红着眼骂:“你个臭婊——”
可秦肈没给他说完的机会,趁他说话时强势掰开他的嘴,手起刀落。
“啊!!”
一截血淋淋的舌头像烂肉被抛进泥雪里。
裴诏捂着嘴,痛不欲生地跪倒在地。
“啪嗒,啪嗒,啪嗒。”鲜血不断从他指缝间溢出,瞬间将他身前的一片雪染红。
“少、少爷。”小厮惊恐,惊慌失措地指着谢鸳,“你......你割了少爷的舌头,裴家不会放过你。”
但下一秒,他整个人犹如断线风筝般被踢飞出去,“砰”一声撞在墙上。
另一边谢鸳勾手,秦肇立即将瘫软的裴诏拽起,逼他仰头,倒灌的血咕噜咕噜从喉间溢出,他的眼神无比怨毒。
“你......呜......唔不得......好......呜......死。”
“裴公子这样看我看来是连眼睛也不想要了。”谢鸳微微俯身,漫不经心地接过秦肇递来的匕首,在裴诏眼睛上比划。
“呜......呜......不。”裴诏疯狂摇头,恳切惶恐地凝视谢鸳,大气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