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芬芬觉得自己的小问号应该有很多朋友,怎么刚来就把人赶走?就这两句话的功夫,很久吗?
还没等一头雾水的文芬芬提出问题,就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包围了。
胸腹处像是被洞开了一样,又凉又疼;四肢百骸像是被打碎了重组,每个细胞都在竭尽全力的发出抗议。
不过身体上的痛比起脑海中的痛,完全就不值一提了。
文芬芬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这种痛楚,像是源自灵魂深处刮起了飓风,每一处神经末梢都被置于世间最残酷的刑房里反复凌虐,疼得她思维混沌、意识模糊。
浑浑噩噩中,文芬芬好像看到了自己这26年的走马灯,长长的影像在眼前飞速倒带,然后被一层层白光密密封裹。
像是被施了记忆清除术一样,所有被封裹的记忆都消失了——
无论是工作时挑灯夜战的无奈辛酸,还是年少时身处校园的踌躇满志,亦或是年幼时在福利院的茕茕孑立,都如过眼云烟一般消散殆尽。
要结束了吗?
文芬芬看着自己越来越模糊、似乎快到走到尽头的走马灯,迷迷糊糊地想着。
再然后,连迷迷糊糊的想法也没有了。
仪器外,亚瑟已经抖的不像样子了,眼耳口鼻都在往外冒血,扶着仪器的手和身体都颤抖不止,往仪器里输送的精神力也断断续续、细若游丝。
但即便如此,亚瑟也没有停止往仪器输送精神力的打算。
一旁的陈琦嘴巴数次张开又合上,脸上是同其他医护人员如出一辙的紧张。
仪器上的数值只差一点点就能达到存活的最低基准线了,如果就此停止真的太可惜了。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亚瑟已经到极限了,甚至已经透支了。
要放弃吗?要在最接近成功的地方接受失败吗?
“滴——滴——滴——”
仪器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手术室内所有仪器瞬间报废,只有备用光源的一点荧光盘旋在这个房间里。
眼泪混着面上半干的血迹一起落入亚瑟的口中,所有的感官都被这种腥苦淹没了。
还是……没能成功吗?
所有人的嘴里都泛起了一丝苦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