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着些许哀伤。
她担心地拉了拉人的衣袖,眼睛里写着询问,九诏目光转移到她身上,又恢复了平静。
“无妨,一些陈年旧事。”
既然他没有阻止画面的继续,殷双箐还是将注意力挪了回来,继续往下看。她确实很好奇后面会发生什么。
再三斟酌之后,公仪靖选择的势力是当并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平阳候,他似乎觉得,帮助名不见经传的小侯爷完成统一大业,似乎更为有趣。
他也确实得到了最好的礼遇,“九诏”教授的兵法计谋被他用了个十成十,换来几场大胜。平阳候也逐渐走到了天下对弈的棋盘上,成了风头正劲的势力之一。
只是年少初尝权谋滋味,总有轻敌的时候。能称霸一方的诸侯也不都是无才无德之人,公仪靖很快在湖东之战中被了燕北王设计,犯了穷寇莫追的大忌,进了包围的圈套。
平阳侯的军队本就未携带太多的粮草,被截断了退路,更是雪上加霜。燕北王为人冷血残酷,之前被他的军队所俘虏的士兵也没有一个能活下来。这次竟准备将五千人尽数饿死在那里,其中还有平阳侯的长子。
燕北王放话出去,若是平阳侯教出帐中军师,并将北部的永昌,凉州二城拱手相让,或许可以放回一部分的俘虏。
公仪靖意识到自己酿成大错之后,一时间有些自顾不暇,平阳侯原本看着像是个端方君子,此事一出倒是显出了几分怯懦来,急得像是个热锅上的蚂蚁,并将兵败的责任尽数推给他,责令他三日内必须找到解决办法。
“九诏”在他下山之前就已经叮嘱过,凡尘之事需要用凡人的方式来解决,乱世争霸可以用人,用兵法,用计策,唯独不要用修行之术。
但公仪靖再聪明,他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那是数千条人命,他不能不救。
于是在安抚好平阳侯之后只身前往了大军被围困的地点,画下了符阵想要助人脱困。
殷双箐瞧着慢慢浮现的法阵,竟觉得有些眼熟,这好像是在《四兽阵图》中见过,按照分类应当是玄武一类的阵法,不是什么凶阵。
但坏就坏在战场上血煞之气过浓,尤其是燕北王前几天刚在被围困的军前杀了一批俘虏,血腥气都尚未散去,修行人布阵一般也不会挑在这种地方,不然极易遭到冤魂反噬。
战场死去的魂灵,都凶的很,地府那时候也没有自动捕获的三世镜系统,只有靠黑白无常的引渡,总是会有时差的。
公仪靖的布阵的阵眼,就在他悄无声息放走那五千人之后,被厉鬼夺取,借着阵法的灵力,屠杀了误入的数百人,并且缠上了他。
这份杀业的因果,就由公仪靖承担了下来。
“我找到他的时候,那厉鬼已经侵蚀了他一部分的魂魄,本以为……”
看到这里,真正的九诏突然出了声,似是在说给殷双箐听,又好像是在喃喃自语。
他当然能看出自己的这个弟子身上背负了了杀业,却还是将他带回了学宫,尽力治疗。但在提及缘由的时候,公仪靖却下意识地没有说实话。
魂魄与肉身看上去并无大碍,他的心智却被厉鬼引出的欲念一点点染黑了,生了心魔。
“老师,人间如此肮脏,您为何好要庇佑凡人。”公仪靖恢复了之后一直想着山下历练时的画面。
他看到的是杀戮,阴谋和懦弱,在平阳侯府中的时候,仿佛世间的恶意都摆在了台面之上,不由的让人生出厌恶。
“生灵涂炭,不能见死不救。”
“可您救不了所有人,而且还活在世上的人,有些也并不值得救。”
在这一次对话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