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合意于是挑挑眉,没再多问,从善如流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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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合意在车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睡眠一直不好,车载香氛是一瓶薰衣草精油,安神用,效果不错。
傅千会显然也注意到这个味道,偶尔等红灯的间隙,他的目光落在她沉静的睡颜上,只觉得心底某个地方酸酸涩涩,像满涨的气球,再多一点就要爆炸。
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现在这种就是么?
傅千会回忆起《青梅雨》的剧本来。
一个叫阿黄的县城男孩,初中毕业就外出打工,干过中介,干过保安,学过汽车修理,还帮人看店打更,他十八岁的人生里并非从未有过女人的痕迹,可那些女人,或女孩,和他一样年轻,总让他意兴阑珊,觉得没什么共同语言。
他虽然只有初中文凭,可也懂得这世上要想寻得一份真心有多难能可贵,他在外漂泊几年,某年春节回家,哥哥带了女朋友回来,说很快将要结婚。
未来嫂子叫郑秀,他对她一见钟情。
年后阿黄借口想休息休息,在家里住了下来,一起安顿下来的还有哥嫂,他们计划在县城买一套小二居,哪怕要花光全家积蓄,父母也乐在其中。
某天哥哥带着爸妈去城里看房子,只剩阿黄和郑秀。
阿黄给嫂子切西瓜,烤红薯,讲笑话逗她,然后将她按在老旧漏风的木头门板上吻她。
在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阿黄从男孩成为男人。
那天他得知,嫂子原来是做‘那种事’的,怪不得他看一眼就被勾得神魂颠倒,怪不得她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猛烈侵犯很快从反抗变得顺从,阿黄搂着她,眷恋地吻她被汗湿的头发,然后嫂子告诉他,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等她嫁给他哥哥,就回城里去吧。
阿黄愣了几秒,问她,你不跟我走么?
嫂子看了他很久,没说话,伸出手指刮了刮他鼻梁。
傅千会想到这里,忽然将霍非那张脸代入进了哥哥的角色,不知怎么,心头一股燥火陡然升起,那双给孟合意夹了一晚上菜的筷子,油腻腻的碗碟,那碗香甜的杨枝甘露,蒙太奇一般在他眼前闪。
嘎吱一声,他狠狠踩下刹车,惯性让孟合意猛地向前一冲,瞬间惊醒,瞪大了眼睛问:“怎么了?撞人了?”
她下意识紧紧攥住他的手腕,前后反复确认几次,又问他:“怎么了?”
“没事,刚刚马路上忽然跑过一只猫。”他转头看她,眸色沉沉,“抱歉,吓到你了。”
孟合意深吸一口气,顿觉浑身冷汗止住了,松开他揉揉额角:“到哪了?”
“快了,还有两条街。”
傅千会重新上路,这次开得非常平稳,导航机械女音重新响起,驱散了刚才满车紧张。
孟合意降下车窗吹风,半晌,忽然听见傅千会说:“霍非喜欢你。”
“嗯?”
这小朋友的话题怎么总这么跳脱?
“我说他喜欢你,你看不出来么?”
傅千会语气加重:“还说是你明明知道,却装作不知道,吊着他。”
孟合意愕然看他几秒,随后失笑:“姜导还说你迟钝,这不是挺聪明的?吃一顿饭就看出来了。”
“你还没回答我。”他语气很冷。
“对啊,我是知道。”孟合意移开目光,继续看车外风景:“不止知道,他还不止一次对我表白过,我也不止一次地拒绝他,但他就是不肯放弃。”
“那你也不该吃他夹给你的菜。”
“嗯,按理来讲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