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走在队伍最后,趁机跑了。转头跑回汉中军。
四面八方通向汉中城的私设路卡,都被汉中军迅速地端掉了。
任护军心安理得地押送所有缴获的物资钱粮,回到军中。却发现若愚还没回来。
“你们那处关卡不是最早端掉的吗?”任护军喊来跟着崔若愚的军曹。
“是。崔若愚命小人押送物资,他留在关卡了。”军曹说。
“他留守做什么?”任护军皱起眉头。“那些豪强看到路卡被拆,肯定震怒。会针对我们。不是说好了端掉物资就撤回吗?”
“小人不知。但崔若愚有口信。让我们好好守住这些物资,谁来说话都不能交出去。分出一部分,准备赈灾。”军曹又说。
任护军点点头。开始布防。还腾出手来,清点了各路军的战利品,以确定胜负。
这是若愚定下的新游戏。
任护军默默地算了一笔账。这一次,断了豪强和太守的财路,还把太守赈灾的事架到火上烤。太守恐怕是骑虎难下。
不管他们日后如何找汉中军算账,都不敢打着这些路卡的名义。
因为这些路卡,从来不录入蜀汉的关卡名册。连掌管蜀汉各地税赋的均输官,都不清楚这些路卡的数目。如果张太守敢明着报复,那就无异于自暴其丑。
这也是若愚敢踹翻这些路卡的原因。
任护军清点人数,突然发现跟崔若愚守在路卡上的,尽是大将军带来的剑阁军。
他心头隐隐有些不安。很快,大将军留下的两名副将,来面见任护军,抽走了三百精兵。
最后一道关卡处。也是离汉中城门最后一处障碍。崔若愚带着数十人分头布置了防线。
结结实实的马绊子,两架投石机。训练有素的剑阁兵,做完这一切,就隐入了旁边的小丛林中。
只剩下崔若愚和两个士兵站在防线之后。崔若愚一身布衣,坐在大凉棚之中,慢悠悠地喝茶。
不时地有人经过。
崔若愚都让士兵仔细盘问,然后放行。
又来了一批风尘仆仆的商人。他们挑着箩筐,箩筐里面装着不少酒坛子。
崔若愚弯下腰去揭开酒坛子的封泥,里面是浑浊不堪的酒水。
散发着浓郁的酸锈味。
崔若愚站直了身子,示意那些商人倒一碗酒,再让他们喝掉。
站在最前头的那人,摇摇手,从他身后走上来一个商人,端起那碗酒一饮而尽。
那酒分明不好喝。商人自己喝的时候,表情都十分精彩。
崔若愚哈哈大笑。她使了个眼色。她身边有个小兵突然用胡语问:“酸吧?”
那商人点点头,擦擦嘴,用流利纯熟的胡语说:“酸呐,快坏了。”
刚说完,他们便知道大事不好。
酒碗一摔,对方数十人都从靴子里掏出了匕首。齐刷刷地对准了崔若愚。
崔若愚眯着眼睛,歪着头说:“别着急。你们便是前来归降的氐族兄弟吗?我是派来接应你们的。汉中城还没准备好,你们先在此处稍候。”
“你们其他的弟兄呢?”崔若愚知道这只是前锋部队,来探路的。“大人要我们好好招待归降者。”
烈酒已经准备好。就像是要祭天的酒。而这些氐人就是祭品。
她想过了,她也不清楚氐人到底有多少。他们如何分批经过此处。
她想的是,能为姜维挡多久,就挡多久。
姜维不仅仅是姜维。如果没有姜维,汉中和蜀汉还不知道会怎样倾颓。天塌下来,根本没有高个子顶住,都是无能为力的人付出惨重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