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好奇崔若愚的答案。崔若愚身为外人,本来无威望,如今许诺的奖赏又没有着落。处境可不妙。
崔若愚心乱如麻。她看着姜维沉稳的眸子,心中安心了许多。但始终说不出“我敢”这两个字。
而张宜本意是要威胁所有人。令崔若愚妥协。从此听她号令。
想不到,骑虎难下。姜维竟然没有任何挽留和体谅,而是直接将汉中城从盛会中除名。
张宜有些坐立不安。可是看到崔若愚无助而恼怒,她又觉得很值。
至少这一刻她要让崔若愚难受。盛会的事,她可以掌控。回头就说张太守出资安抚了灾民,就能解决。
姜维挥挥手让众人散去。独独留下了崔若愚。
等众人都离开了二楼。崔若愚强忍的眼泪才喷涌而出。
“怎么办?”崔若愚愧疚万分,泣不成声。“这个主意本来是要用在剑阁的。张宜莫名其妙地提出来,要用在汉中。可关键时刻,她怎么又撤了?这可怎么办?”
姜维把崔若愚搂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他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严重和棘手。但是看到若愚的眼泪,他心里比办砸了盛会更难受一万倍。
有司马师的前车之鉴。姜维不能让若愚过于依赖自己。他更倾向于让若愚扛住压力站起来,让若愚习惯在惊涛骇浪和暗流汹涌之中前进。
他要倾尽所有爱她。可不能让她沉溺其中。
她不是被夫君养在府里的小妇人。
他可以尽他所能,给她一切便宜行事的权力。但是,她该面对的,必须要面对。
他克制着自己大包大揽的冲动。耐心而坚定地陪伴着她。
她愿意往哪走,他都会陪着,并且一起承担后果。
等崔若愚哭够了。姜维才低下头去看这可怜的小人儿。
“若愚害怕什么?”姜维低声问。
他低沉的嗓音总让她产生一种错觉: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值得害怕。
她带着哭腔说:“我是不是连累了你?”
姜维这个大将军,说是权势滔天也不假。可说无坚不摧,也未必。
朝中军中到处都是不利于他的人和事。稍有不留神,就会跌落。
因为崔若愚更加内疚自责。“是我莽撞自大,没想到张宜是这种人。要不,我去给她赔礼道歉。让她开心些。让盛会能继续办下去。”
姜维笑起来,刮刮她鼻子。“我很伤心。我妻子认为张宜比我强。”
崔若愚鼻头又是一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逗着玩。我们现在身在汉中,就算叫剑阁搬物资来汉中举办盛会,也来不及了。如果你我出去筹借,更让军中耻笑。费力不讨好,容易搞得灰头土脸。”
“可是我相信若愚会有办法。”姜维抱着她轻轻地哄。“不要往自己身上包揽太多不属于你的责任。但是,如果若愚很希望这件事能办成,就要先站稳脚跟。”
崔若愚似懂非懂地看着姜维。
他知道她还没信心。“若愚。这个法子,是你在剑阁的时候想的。你一直想这么做。对吗?无论做什么事,越是好事越凶险,越多棘手的人与事。”
崔若愚似乎有些触动。
姜维怜爱地拍拍头。“若愚不是那种可以坐视不理的人。与其惶恐和认输,不如站稳脚跟,去想办法。我知道若愚一直不愿意利用我。但我确实是你的人。你要心安理得,你要习惯用我。”
崔若愚流着泪甩头。“我做不到。我舍不得。我恨不得与你划清界限,这样我搞砸的事,就与你无关。”
姜维敲敲她的脑袋:“若愚知道吗,如果不是许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