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一个空药碗,一把青鞘长剑,还有她的匕首和荷包。
崔若愚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是昨夜的男子。
她下意识地摸自己手腕上的锦带。
那是司马师身上的锦袍撕下来的带子。和荷包里的司马将军印玺一样,都是司马师留给她的遗物。在她心里,这根锦带,重要程度不逊于印玺。
幸好他昨夜没有解开锦带。
崔若愚心想,这倒是个识相的人。她慢慢回想起两人欢好之前的事。她那般诱惑,他最后还是因为她无药可救才肯勉强妥协。
说明这人也不是大恶之徒。要么是个很正直的君子不愿趁人之危,要么是个很善良的龙阳之癖爱好者,牺牲了清白来救她。
她想来想去,他已经听到她的动静。
见他肩膀稍动,崔若愚连忙喊出来:“停!不要回头!”
他真的停下来。又坐正了身子,背对着她。
崔若愚稍微安心些:“谢谢你。我昨夜没有伤着你吧?”
那人温和地回答:“没有。”
崔若愚斟酌了用词,问:“你有没有被我耽误什么事?我愿意赔偿。”
那人沉默了片刻,还是说:“没有。”
崔若愚见他并没有什么怨言或者过分的要求,就更放心了。她说:“大恩不言谢。如果……如果阁下不介意的话,不如先走一步。咱们昨夜的事……如果你没有什么损失,那可否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那人平静地反问。
他语气平和,但崔若愚被问得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发生了这种事,我只能说,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但如果可以的话,咱们眼下可以假装谁也不认识谁?”崔若愚小心翼翼地说。
这人听声音有些年纪了。身上衣物也名贵。总不可能还没娶妻。“想必阁下也不愿意和这个意外纠缠不清。我也不愿意。但你日后如果有难,需要找人帮忙。那可以去洛阳城郊找我。你打听崔若愚就可以了。”崔若愚认认真真地说。
她之前有块小封地在洛阳城郊。她打算回去。
“洛阳?”那人轻声问:“你如何来蜀地投军?”
“我……”崔若愚说不下去。难道要说我是来针对姜维的?
他又要转过身来。崔若愚连忙拉起被子蒙住头。“不要看我!咱们两人最好是当不认识,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躲在被子里着急地说。
“为何?”那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而且问的话也很奇怪。直白坦率,似乎不通人情一般。
“为何?”崔若愚对这种问题感到无计可施。心知肚明的事,两人清誉会被影响的。“只是一次意外。继续彼此不认识,能避免余生节外生枝。”
那人没作声。
良久,崔若愚躲在被子里透不了气,又听外面没动静,便认为他已经离开了。
她悄悄探出脑袋,在有限的视线范围里看不见人。
不是她不想面对。而是这件事太在计划之外。她捡回了一条命,又开始奢望不需要负责任。
她以为,无需负责,对他而言,是求之不得的事。
“哼,姜维。杨曦月可没我这么大方,不要你负责。”崔若愚边掀开被子,边得意地想。虽然她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好歹平安无事。姜维可不一样,接了杨曦月这个烫手山芋。
还没等她笑出声。她就看见那身褐色长袍安安静静地站在房子中央。
两人终于打了个清清楚楚、避无可避的照面。
崔若愚粉面红唇,眉目如烟似画。一头柔软而浓密的秀发披散下来,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