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笑够了,竟然伸手擦了眼泪。“去,给本将军把奏章全都搬过来。”
崔若愚艰难地应“是!”,刚迈开步,一个大浪头猛烈地扑向船身,船身剧烈晃荡,崔若愚整个人直接平地摔。
司马师发出忍俊不禁的笑声。
她连忙爬起来。脚下稳不住,站起来又摔下去,咕噜噜地从东滚到西,又从西滚到东。
今日崔若愚穿戴着盔甲。一个小先锋今早给她发了这件盔甲。她还嫌盔甲太重,满心怨气地戴上。现在,就靠着盔甲抵挡那些冲撞。
她心里已经给那位素不相识的小先锋立了个长生牌,同时也给司马师立了一座无名小坟头。
又是一阵风浪袭来,崔若愚刚从地上爬起来,头盔被甩落在一旁,头发散乱,神情慌张。船身晃得她五脏六腑都摇匀了。
晕头转向,她毫无反抗能力地撞向司马师的桌子。
司马师大手一抓,把她稳稳当当地抓起来。免了她撞桌子毁容受伤的命运。
崔若愚浑身冷汗,胃里极其难受。意识有些模糊了。只听到司马师喊人送水果来。之后她两眼一闭就昏过去。
直到嘴里有酸酸甜甜的滋味,她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神采飞扬、威武又俊秀的青年男子。他眉目像刀刻的一般清晰,让人一眼难忘。
是他在喂自己吃酸梅。崔若愚心里很感激。
可惜这种感激之情没有持续多久。
“醒了?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拿长矛得拖着走,行军还能睡大觉。”青年皱着眉头,看似苦恼,实则嘲笑:“现在要水战,你晕船?你到底为什么投军?我的钱是用来养你这种闲人的?得把晕船的统统赶走,不要浪费军饷。”
崔若愚吃下去的酸梅,差点吐出来。她揉揉眼睛,没错,眼前的青年是司马师。
司马师还咄咄逼人地说:“醒了?自己走。”
崔若愚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好气地看着司马师。千言万语骂人的话,都从眼神里透露出去。
司马师见她刚睁眼时眼里有异彩,现在又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惹恼她,特别有趣。“不想被我赶走?”
崔若愚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嫌弃得不行。他到底哪来的自信——
好吧,事实上,他确实有资格自信。家里有钱,手上有兵,背后有权,自己还勇武过人,纵横沙场。
崔若愚闷闷地说:“是我没用,和其他军士无关。将军若是心情不好,可以把我丢进海里,我游回去。”
司马师好奇地问:“你会泅水?”
崔若愚平静地说:“不会。”在水里扑腾,也比呆在这里摔来摔去强啊!
司马师撇了撇嘴说:“那你逞什么强。还是留在这里帮我叫阵骂人算了。”
“将军,恐怕不行。我好像摔坏脑子了。”崔若愚一心求放过。“骂不出来了。”
“是吗?”司马师一脸惋惜,心事重重地站起来,从床上把崔若愚拎起来,打开了窗子,把她递出窗外:“那只能让你游回去了。省了一笔军饷。”
崔若愚看着波涛汹涌的江水,好像等着要吞掉她。心里很害怕。可是背后的司马师比江水可恶太多。
崔若愚两眼一闭。
远处另一艘船上,有两个小兵正在甲板上休憩。看见主帅船的厢房里,突然伸出半截人身。
一个小兵张望着,好奇地问:“你看,大将军的船,怎么有个人在窗子那扑腾?是不是有刺客?”
另一个小兵眯起眼睛看仔细了,发现那是崔若愚。他摆摆手,淡定地说:“没事。那是大将军身旁的小兵。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