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细如蚊呐。奈何司马师听力实在太好。她身旁的小兵都未必听清楚她说什么,司马师就听明白了。
司马师没有动怒,反倒在心里暗自好笑。这个小兵分明昨夜打更的那位。
而且他也想起来了。
这人正是在古城里骂他的那个算命先生。也是自称从军的王二,躲过了曹绫刁难的人。
将领见崔若愚光天化日敢睡觉。司马师大将军还在一旁看着。将领深觉得羞耻,怕落得一个治军不严的罪名,凶神恶煞地要喝醒崔若愚。
崔若愚身旁的小兵不忍心看她遭难,就暗中踩踩她脚尖。
结果这人还默默地把脚收回去,继续杵着睡觉。
小兵陷入了严肃的沉默。
将领怒不可遏。大将军马上要离开西路军了,想不到临走前居然看到这一幕。
他正要动手,鞭子高高扬起,还没落下,就被司马师拦住了。“何必跟小兵计较。打更兵白日里犯困,只是寻常小事罢了。治军要严,但绝不能暴虐。每个士兵都有机会建功立业,封侯拜官。当将领的,也不要太轻视士兵。”
那将领脸上一红。只能退下。
这几下动静终于让崔若愚醒过来。她没留意身边的情况,擦擦嘴角,睡眼朦胧地继续前进。长矛比她还高,只能微微拖着走。
不过,她马上注意到身边没有行军,大家都没动。
一向机灵乖巧的崔若愚,缓缓地后退了几步,像一条虫子一样缩回队伍之中。
“你出来。”司马师却没有放过她。
崔若愚满脸通红,低着头,拖曳着长矛,走到司马师的马前。
“累了?”司马师板着脸问,话语中没有威迫之意。
崔若愚只好点点头。
“你给我牵马。”司马师看了一眼天空,又眯着眼看崔若愚,“这就不会困了。”
立刻有人上来拿走她的长矛,把司马师的缰绳递到她手里。
崔若愚彻底困惑了。司马师要去中路军,她投的西路军——啊!司马师要带她去中路军!
她下意识地看向司马师。后者正兴趣盎然地看着她。
她收回目光,乖乖地牵着马,按照前方带路的马匹路线前进。
崔若愚走得口干舌燥,也不敢停下来喝水。司马师坐在马背上倒是十分惬意。
走出了山谷之后,司马师就和西路军分道扬镳。自领着一千人马前往襄阳。
崔若愚很不幸地被迫一起去襄阳。因为分开的时候,司马师没有让她回到西路军的意思。西路军的将领不可能问司马师要人。
崔若愚在心里把司马师骂了几千遍。心里骂,手上还要乖乖地帮司马师的马洗澡喂草,擦洗马鞍。
还要强颜欢笑地给司马师行礼。
时间过去小半个月。司马师的坐骑在崔若愚的照料下,越发……肥美。
这天,司马师骑着马操练,发觉这匹号称“绝电”的上等大苑马,跑起来开始喘气。
他看着一日千里的绝电,开始沉思起来。
中午,崔若愚又抱着一大捆新鲜的草芽,放到绝电的马槽中。还一个劲嘟囔:“多吃点,今天驮司马师那个大个子,辛苦了。想吃什么就多吃,不然天天就为了驮人打仗,你马生还有什么乐趣?”
司马师走进来:“我的绝电,就是被你喂胖的?”
崔若愚转过身,看见是司马师,恨不得抽自己几下。她赔着笑脸说:“回大将军。小人怕它太累了,伺候大将军出纰漏,所以不敢亏待它。”
司马师没有计较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几次三番,倒是让崔若愚有些刮